從維加斯一路開過來都十分順利,他明明甩開了對手。難不成對方是佯裝不利,以退為進,做了個套,張開大網,等著他們鑽進埋伏好的包圍圈?傳武臉色燒紅,但是腦子清醒,聲音很輕:&ldo;是洛杉磯警察,不是中情局的。&rdo;楚珣目視前方,低聲道:&ldo;不是抓咱倆的。&rdo;傳武眯眼觀察,粗喘:&ldo;不是,不像……沒見過這麼詐唬的特工,還拉警燈。&rdo;警員開始挨排攔車,逐輛車搜查嫌疑分子。楚珣低聲罵了一句,今天二爺趕得什麼集,這忒麼什麼風水?他眯細雙眼,咬牙道,&ldo;咱們必須離開這……&rdo;他這會兒也看明白了,洛杉磯警局幾乎傾巢而出,大規模行動一觸即發。他倆在這當口撞上警察,外籍身份,來歷可疑,護照身份是假的,小霍又身帶槍傷,無法向警察解釋。前方人馬慢慢靠近的同時,楚珣突然倒車,直接將後面緊貼的一輛小車向後撞開兩米!他猛地啟動,拐方向盤,再倒車,一整套跑路技巧極其熟練。車子在他的操縱下原地打轉,調頭一百八十度,反向逆行從兩條車道中間擠了過去‐‐跑。警察掏槍吼叫停車,追跑。楚珣冷冷一撇後視鏡,油門和剎車交替,車子靈活地穿越車流空隙,將幾輛調頭追趕的警車全部甩在身後。警車裡探出槍管,子彈掃射,車屁股上瞬間爆出一排彈孔。後窗碎裂,彈痕累累。楚珣在槍林彈雨中亡命奔突,傳武突然壓上來,肩膀罩住他的後腦,壓低他的身位,低吼:&ldo;趴下!……&rdo;兩人一個掩護著另一個,楚珣在惡戰中臉色煞白,嘴角緊闔。車胎在路面摩擦出尖利的顫叫,車子衝上路肩,繞過路障繼續逃竄。一隻輪胎被擊中,爆裂的橡膠胎皮飛射出去!傳武這時突然掏槍,目光冷絕,以牙還牙,扭頭抬手就是一槍,擊中後面警車的前胎。警車在高速運動中側翻,像一頭瘸腿的大型動物慢慢失去平衡,翻著跟頭飛撞路邊。車廂裡充斥了兩個人急促的喘息,心跳,耳畔槍聲此起彼伏,眼前硝煙戰火紛飛……楚珣鼻息間湧進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他因為激烈撞擊周身疼痛,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個兒是不是已經中彈了。傳武罩在他身後,護著他的要害。黏稠的血水帶著體溫熱度,透過衣料,沾上楚珣的面板。楚珣突然失聲吼道:&ldo;怎麼了?!&rdo;&ldo;二武,傷哪了?&rdo;&ldo;二武,回話,中槍了?&rdo;&ldo;咱倆誰中槍了?……這誰的血?!&rdo;楚珣吼得聲音都嘶啞了,眼底一片濃重的猩紅。傳武在他身後喘息:&ldo;沒有,沒事兒,走。&rdo;車裡沒有人中彈,警察是仗著子彈充裕,持槍亂掃,根本不講求目標準度,也沒打中霍傳武。只是傳武那一撲,扭身罩在楚珣身上,車身劇烈顛簸,傷口無可避免地撕裂,血從下腹部洇出來。霍傳武偏過頭,左手舉槍還擊,子彈從後窗破損處射出,極其精準,一槍命中,不浪費一粒子彈。身後緊追不捨的警車車窗濺起一團血霧,失控轉向路邊,撞毀拋錨……傳武捂住身上冒血的地方,眼神堅定:&ldo;小珣,下車。&rdo;車子在大街上奔逃,楚珣:&ldo;……什麼?&rdo;傳武毫不遲疑地吼道:&ldo;方向盤給我,你跳車,走。&rdo;楚珣猛地扭頭,盯著傳武的眼睛:&ldo;……&rdo;楚珣如果只是一個人,早就走了,他可以有各種穩妥安全的辦法,將自己迅速隱沒在茫茫人海里,甩掉那些尾巴。他眼眶突然熱了,雙眼視線模糊,一片水霧朦朧,突如其來地難過。他們距離目的地或許只有半小時車程,可是怎麼就走不過去!驚心動魄的半小時,彷彿是他生命裡最漫長的三十分鐘,竟就看不到終點的方向。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些年,大風大浪都捱過來,出生入死什麼驚險場面沒見過,難不成今天栽在一群笨熊樣的pd手裡,真是橫死了都不能甘心!以前從來都是傳武保護著他,林俊保護他,小志保護他,他身邊的人彷彿前仆後繼用血肉之軀保全他的安危,不惜一切代價,不惜生命……楚珣這是平生頭一次,在彈火紛飛的極端險境中,掩護他身邊最重要的人逃脫。沒到生死關頭這一刻,他或許永遠沒有這樣的機會透徹地明白,身邊人這些年為他的付出。楚珣眼前彷彿跳動著炙熱的生命,鮮活的血肉,二武的血染紅他的瞳膜。他有一種茫然的沮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