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咱家二武小時候不這樣的，小時候那麼俊，怎麼臉上就弄出疤？恁自個心裡知道，臉上怎麼有一道疤的……&rdo;傳武媽含淚，靜靜地。說到底，做母親的，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自家&ldo;兒媳婦&rdo;的性別，而是自己的兒子能不能一生過得幸福，有人愛護著，有人照顧，平平安安，無災無難。在她心裡，霍家不止是與楚家有過恩怨淵源，更重要的，楚珣家裡如今是什麼身份，這是一般人家？他霍家現在就是平頭老百姓，二武這痴情又認死理兒的，高攀總長家的公子，將來萬一楚家少爺結婚去了，把你甩了你找誰去，不得讓人坑得死死的？劉三採只知道兩個孩子在廁所裡胡搞，只看見她兒子臉上身上落下的一塊塊傷疤。她沒能看見當年楚珣追著他們遠去的火車失聲痛哭，她沒看過楚珣寫給傳武的幾十封情書，她沒見過兩人重逢時兩隻手緊緊攥在一起彷彿萬劫不復之後烈火重生的激動喜悅。楚珣默然地蹲下身，單膝跪在傳武媽面前，難得帶點兒靦腆：&ldo;阿姨，您放心，我一輩子對二武好。&rdo;傳武媽湊過頭，壓低聲音：&ldo;那恁跟阿姨保證，往後不變心，不甩俺們老二。&rdo;楚珣點頭：&ldo;我不甩他。&rdo;傳武媽叮囑：&ldo;恁可也不準娶媳婦。&rdo;楚珣笑道：&ldo;我媳婦就是他。&rdo;劉三採趕忙糾正：&ldo;那不成，二武是家裡男人……這個要分清楚的。&rdo;楚珣沒駁丈母孃的面子，心想，二爺回頭在床上隨心所欲收拾您兒子。霍傳軍叨著菜，從飯盒裡一抬眼，話音豪爽：&ldo;媽，您也是窮操心，二武多大個人了，感情的事兒，自個兒搞不定？&rdo;傳武媽白眼瞪大兒子：&ldo;怎麼的，俺不放心！&rdo;霍傳軍發出沉沉的笑聲：&ldo;小瞧咱家老二了！瞅這模樣，這帥，這俊，這身手，這本事，還有這好脾氣，上哪找這麼好的？俺弟弟！掛出去得搶起來！&rdo;劉三採被逗樂了，眼角掛著淚花：&ldo;瞎扯呢。&rdo;霍傳軍是有意逗樂，拿筷子一指楚珣：&ldo;不準甩俺弟啊，對他好。&rdo;楚珣也不含糊，應得大方乾脆：&ldo;沒說的，我一定對他好。&rdo; 畢竟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更何況也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這會兒房中氣氛翻轉了一個季節，寒冬裡一陣暖風拂面。傳武還跪著，心裡美滋滋的，都捨不得起來了，發覺給媽媽下跪真有用，親媽還是心軟，求什麼得什麼。他下意識拉過楚珣的手揉捏，楚珣反手攥住他。劉三採活一輩子啥世面沒見過，見識多了。她瞅那兩個小子神情間的得意恩愛，沒好氣地：&ldo;還十歲就定親了，可不是十歲麼！恁兩個也是混賬的，當初搞得剩麼好事兒，就在咱那個大院裡，就躲在菜站後面那個茅房裡頭，幹那個，那個……&rdo;霍傳軍嘴裡一口醬爆雞丁噴出來：&ldo;在哪？&rdo;傳武：&ldo;？！&rdo;劉三採眼一瞪，毫不遮掩，全抖出來：&ldo;就在菜站後頭那個茅房！大軍恁還記得那茅房哈，就是男的和女的中間隔一道牆，上面還有縫，都能聽見。俺那天去蹲茅房麼，他兩個在隔壁幹那個，&lso;那個&rso;……&rdo;霍傳軍滿面放光，難以置信：&ldo;幹哪個？……俺弟弟？……十歲就幹了？！&rdo;楚珣：&ldo;……&rdo;劉三採一撇嘴，拿手輕輕抽自個兒臉一下：&ldo;哎呦俺都不好意思說恁兩個，不害臊呢？恁倆幹得叫個剩麼事兒啊，得虧那茅房裡就恁媽媽一個人，沒讓別人的媽聽見。&rdo;霍傳武臉色通紅，紅得像個大柿子，還跪著，可臊著了，被全家人嘲笑。霍傳軍筷子都飛得不知道哪去了，放聲大笑：&ldo;噯媽……俺的媽……茅房裡……&rdo;劉三採可算出一口氣，話還沒說完：&ldo;俺每回蒸大包子，一轉臉，沒盯住，滿滿一屜剛出籠熱乎的包子，就剩下半屜了！……咱家這傻兒子，屁顛顛兒就給人家送包子去了！……俺說你送就送唄，幾個包子值剩麼，恁倒是早跟媽媽說，俺直接多蒸一鍋就當上供了，恁還偷偷地往外頭順，那天晚上恁爹爹回家都沒吃飽，包子不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