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雙手合十，羞愧道：&ldo;我們家二武是個混球，我回去抽死他。但是這腿你得治，治好了你親自抽他！&rdo;張文喜白眼一翻，爺爺牛逼著呢。楚珣急得說：&ldo;文喜兒，我不讓你白受累。我楚珣有多少家底，你清楚，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我傾家蕩產不在乎，這兩個人一定要治好。&rdo;張文喜手快，忽而從楚珣褲兜裡摸出個棒棒糖，叼了含著：&ldo;你挑吧，治哪個。明兒早上上手術檯，給餓一個小時搞定。餓下午的飛機，忙著呢那邊兒好幾臺手術等著。&rdo;楚珣：&ldo;……&rdo;楚珣沉下臉來，咬著嘴唇，沒話可說。他知道張文喜這人狂傲不羈的脾氣，說一不二，眼前就算是美國總統，沙特王子，他看你不順眼說不給你治就是不治，你還能拿槍逼他？據說當年，臺灣姓蔣的那家子一個人，八十年代曾經去寶雞找文喜他爹看過。那人是面板怪病，全身潰爛膿包發出惡臭。張文喜他爹伸五個指頭，要五百萬，蔣家人捨不得，就只肯掏二百五十萬。文喜他爹面無表情收了那&ldo;二百五&rdo;，轉臉就給蔣家某人左半邊身子塗了他家祖傳神藥，右邊就不給上藥。姓蔣的就那樣回到臺灣，果然左半邊身子痊癒完好、肌肉平滑如新，右半邊身子仍然惡臭潰爛著……楚珣心裡合計，文喜兒答應治好其中一個，已經看在多年鐵桿兄弟的面子上。張文喜眼底滑過狡黠光芒，舌尖撥弄糖棍：&ldo;趕快決定，餓還要細看片子，治哪個？&rdo;楚珣眼底一片漠然渙散，這時候腦海裡不停晃過的竟是那時他家二武與侯一群一場賭賽惡鬥，霍大俠一條剛猛凌厲的鞭腿，直掛侯一群的面門，那麼厲害，那麼帥……楚珣沉默一秒鐘，深深看著對方：&ldo;你治那個腦袋裡有血塊的吧，明天開刀。&rdo;張文喜暗暗一愣。張文喜嘴角撇出一絲極壞的壞笑：&ldo;呦，不管你那個傻大兵了？骨盆那個位置可難好了，他那條腿，肯、定、廢、了。&rdo;楚珣眼眶驀地就紅了，十分難受……張文喜觀察楚珣的表情，意味深長道：&ldo;餓當你肯定求餓治那個姓霍的，還不三跪九叩爬地上求餓啊……&rdo;楚珣：&ldo;兩個人不一樣。&rdo;張文喜：&ldo;咋不一樣？&rdo;楚珣垂頭坐在沙發裡，少見的動情，眼眶紅得像個兔子：&ldo;小湯是外人，我對不住他，弄壞他一條腿，我一定給他治好了不能讓他瘸一輩子。&rdo;&ldo;二武……二武是自己人，我媳婦為我瘸一條腿，殘廢了，大不了我將來養他一輩子，出門走到哪跋山涉水我揹著他。&rdo;&ldo;我不在乎他瘸了。&rdo;楚珣說話有些哽咽，猛一吸鼻子，起身扭頭就走。張文喜：&ldo;……&rdo;張文喜從沙發上跳下來，搶上一步拽住楚珣的腕子：&ldo;小珣。&rdo;&ldo;幹啥啊。&rdo;&ldo;餓跟你開玩笑的。&rdo;&ldo;兩個餓都給你治。&rdo;張文喜嘎嘣嘎嘣把棒棒糖給嚼了，伸手狠命捏、掐楚珣的臉，還跟小時候那樣逗：&ldo;餓滴娘噯，說著說著都哭嘞，你至於的麼！&rdo;楚珣一抹臉，張嘴咬這人：&ldo;混蛋玩意兒，還是不是兄弟？！&rdo;張文喜歪頭瞟著人，淡淡一笑：&ldo;還你媽的挺情深意重滴……讓餓羨慕。&rdo; &ldo;餓肯定把人給你治好。&rdo;倆人一陣掐，瞎逗，心裡都劃過一絲淡淡惆悵，又挺溫暖。楚珣暗暗抹掉眼角淚花，細長的俊眼閃過一絲對方沒察覺的小得意。操，二爺難得在人前掉兩顆金豆子，真感動人。小樣兒的文喜兒，還想逗我。論動刀開腦瓢，二爺永遠不及你；可要論察言觀色鬥智攻心，楚二爺是你祖宗。 葫蘆娃第二天上午,301醫院的外科手術室,神刀張家的傳人給小霍和小湯動手術。張文喜那瘦猴似的身板,一襲窄肩掐腰白大褂,袖口依舊是挽起到手肘處，戴上消毒帽、口罩,只露出一雙窄眯縫眼兒，像模像樣的。張文喜舉著洗淨消毒過的兩隻手,在手術室門口，跟護士一擺頭：&ldo;推進來吧。&rdo;楚珣是心裡緊張牽掛，抻著脖子站在門口張望。楚珣問：&ldo;文喜兒,你先做哪個？&rdo;張文喜是身經百戰，手裡一把刀開過的膛可多了，面無表情：&ldo;血塊在腦袋裡兩年了吧，那傢伙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