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普拿著鼓槌,在黃皮皮腦袋上敲了一下。
另一邊,王嬋卻不喜歡說笑,一臉認真安排事情:“喬宇,搬張桌子,夏二愣,把凳子擺好,還有茶,我爹最近上火,用點茶葉。”
桌子凳子鑼鼓傢伙嗩吶,全部擺好。
有了嗩吶演出助興,喬宇立即多了點信心。
在文藝不發達的年代,傳統嗩吶演出,還是許多場合的看點。
不僅喪事,過壽開業等也會請。
秦渺渺一部分店比較小,也沒準備熱鬧吸引人。
另一個原因,就是沒錢。
嗩吶演出,一般五六人,吹吹打打。
雖然王普就爺倆過來,卻也難不倒黃皮皮和喬宇,黃皮皮打鼓,夏二愣學了一會,鑔竟然也玩得跟上節奏。
演出剛要開始,一輛摩托車行駛過來,一位五十出頭的男人跨在車上,對著王普嚷起來:“老王,今天不是讓你到馬家撐場子嗎,你怎麼到這演出了。”
“張班主,不好意思。”王普陪著笑臉:“我徒弟黃皮皮朋友開業,讓我來湊個熱鬧。”
“屁大點店,還用嗩吶班演出。”張班主瞥了一眼店面,一臉不屑:“老王,麻溜點,收拾一下跟我走,別耽誤我的事。”
“不好意思,我答應徒弟了。”
王普擺了擺手,依舊一臉笑。
吹嗩吶的,一般都是班主接活,然後組織人手,王普爺倆就是給班主打工,不想得罪他們。
“老王,你別給臉不要臉。”張班主的臉色冷下來:“現在吹嗩吶,有的是人,我是照顧你身體不好,你自己什麼德性不明白嗎,看主家沒錢,就少收或不收錢,搞得自己的嗩吶班都散了。”
“這次,你要是不跟我去幹活,以後不會找你。”張班主直接把話說絕:“附近十里八鄉的班主,也不會找你做事,當年的嗩吶王,又能怎麼樣,一個病鬼。”
張班主的態度強硬,一臉不屑,咄咄逼人,王普也火起來,拍了一下桌子:“病鬼又怎麼樣,吹嗩吶依舊比你這個當年被師傅趕出門的傢伙強,老子今天就在這,吹定了。”
“老傢伙,你別橫。”張班主大聲嚷著;“從此以後,你就呆在家種田吧。”
“滾你媽蛋。”
王普挺直脊背,一改以前老好人的模樣:“老子爺倆今天就算吹最後一次了,為徒弟捧個場,我開心。”
“丫頭 吹起來。”
王普轉臉,看著王嬋,喝了一聲。
“好嘞。”
王嬋答應著,一臉嚴肅。
拿起嗩吶,試了一下音。
挺身站立,修長勻稱的身材,微暗的肌膚,清秀的臉頰,眼睛大而明亮。
一條長辮子垂在腦後。
同行排擠封殺,這或許真的是最後一次演出了,姑娘的臉色分外認真,簡直有點虔誠。
嗩吶舉起,一首流行曲調的音樂響起來。
《黃土高坡》:
我家住在黃土高坡
大風從坡上刮過
不管是西北風還是東南風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
樂曲高亢嘹亮,就像黃土高原上的風,夾著沙塵飛揚。
嗩吶聲穿過大街小巷,在花旗鎮上空飄蕩。
聲音很尖銳,卻流暢悅耳,立即引起很多人駐足凝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