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時候,喬宇正在村子不遠處一片田地裡,蹲在一條小水溝邊割草。
“喬宇,劉秀被那個虎爺抓走啦,還打傷了你爹。”
黃皮皮騎著他那輛寶貝摩托,呼嘯著過來,大聲叫喊。
“瑪德。”
喬宇提著鐮刀,跳上摩托。
摩托打了個迴旋,回到村子,沿著村中間的道路追過去。
村東頭小橋邊,喬宇另一個死黨夏二愣正在幹農活,見兩個人騎著摩托過來,一臉殺氣,急忙招呼:“你們幹啥去。”
“殺人,你去嗎。”
停了一下,喬宇揮了揮手中的鐮刀,寒光閃閃。
“去。”
夏二愣長得高大,卻一根筋,從小就是喬宇的跟屁蟲。絲毫沒有猶豫,提著一把鐵鍬,擠上摩托。
摩托車載著三個人,冒著黑煙,呼嘯而去,一路揚起灰塵。
虎爺等人沒有走遠,七八里路,就追到近前。
小貨車壞了,一群人正在修理。
劉秀蜷縮在車斗裡,鼻青臉腫,衣衫破碎,露出一處處肌膚。
“把人留下。”
摩托車橫在路面上,三個人跳下,喬宇手中鐮刀指著虎爺等人,大聲吆喝。“小子,有種。”
虎爺並不害怕,嘴裡叼著煙,靠近喬宇:“來橫的,老子玩剩下的,有膽,衝著這裡來。”
說著,虎爺咧嘴譏諷地笑了笑,伸出腦袋,晃了晃亂糟糟的頭髮。
“草擬奶奶的。”
喬宇瞥了一眼滿臉驚恐的劉秀,加上昨天在吳倩那受的委屈,憤怒一下子爆發出來。
腦袋一熱,舉起鐮刀,毫不遲疑地向著虎爺砍過去。
人有時就像彈簧,喬宇讀過書卻半途而廢,在農村是文不行武也不行,加上窮,活得尷尬。
待人很溫和禮貌,可一旦失控,情緒爆發就會走入極端。
虎爺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有點秀氣的年輕人真動手,慌忙側身躲閃。
鐮刀貼著他的臉頰滑過,一隻耳朵掉了下來。
“給我往死裡打。”
虎爺捂著臉頰,鮮血順著手掌流下,臉頰扭曲,聲嘶力竭地大聲吼著。
黃毛等人揮舞著鐵棍,衝了上來,喬宇晃動鐮刀,夏二愣高舉鐵鍬,黃皮皮也從摩托車架上抽出一根鐵棍。
雙方短兵相接,噼裡啪啦。
一陣胡亂的廝殺過後,兩敗俱傷,大家都坐在地面上,渾身血跡。
小貨車玻璃稀碎,黃皮皮的摩托也變成了廢鐵。
附近村有人報警,警車呼嘯而來。
一群人被帶到醫院,做了包紮,還好,除了虎爺,都是皮肉傷。
然後,又到花旗鎮派出所做筆錄。
這件事,影響很大,整個縣城都引起轟動。
縣警局連夜行動,端了劉村的窩點,抓捕十幾人。
還有許多被拐婦女被及時解救,其中就有劉秀。
按規定,她們會被送回老家。
喬宇是打架鬥毆的主犯,判刑三個月。
被送往勞改農場那一天,大姐二姐到看守所送行。
出乎喬宇意料的是,劉秀也在。
“是我自己要求留下來的。”劉秀看著柵欄後的喬宇:“我等你。”
“傻丫頭。”
喬宇伸手揉了揉劉秀的腦袋。
勞改農場在一百多里外,靠近海邊,一片鹽鹼地。
都是輕刑犯,偷雞摸狗,打架鬥毆,還有幾位調戲婦女的。
規矩倒是很寬鬆,第一天,幹了一些簡單農活。
晚上回到宿舍,喬宇打了盆水,剛要洗腳。
“那小子,你過來。”
一位身材壯實的中年人招了招手,嗓門很粗,三角眼,顯得兇狠。
“什麼事?”
喬宇靠近過去,一個宿舍六個人,這人似乎是老大。
港片沒少看,這種人不好惹,最好不得罪。
“你問我幹什麼?不懂規矩的玩意。”
三角眼坐在床邊,腳放在盆裡,正在泡腳,冷笑兩聲:“大爺我今天就教教你,先給我洗腳。”
喬宇微微皺眉,但還是蹲下身,輕輕搓洗三角眼的腳。
腳真的臭,喬宇不得不微微屏住呼吸。
終於搓洗完,三角眼抬起一隻腳,喬宇拿過毛巾,剛要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