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吳倩沒有開燈,聲音帶著疲倦。
喬宇彎腰鑽進瓜棚。
靜靜的夜裡,傳出兩個人的輕聲低語。
“吳倩姐,別累著,要注意休息。”
“今年的瓜這麼值錢,累點我也願意。”
“你家應該能賺不少。”
“我計算了一下,按照今年的收成和現在的價格,可以考慮蓋點豬圈,和你一樣養豬。”
“行,到時候我提供你豬崽,我家又養了幾頭母豬。”
“謝謝你,喬宇,你讓我的生活有了希望。”
“吳倩姐,和我客氣什麼。”
“那,你也別客氣。”
瓜棚裡,傳出吳倩吃吃的笑聲。
夜靜下來,原野的風似乎大了一些,搖動著瓜棚,發出一陣聲響。
天矇矇亮,喬宇就奔跑在河堆上,進行晨練。
一夜過來,感覺生龍活虎,精神百倍,王老頭的功夫越來越神奇。
朝霞映照原野,一片燦爛。
一位姑娘迎面跑過來,同時也在活動拳腳,動作凌厲。
霞光讓身體形成美美的剪影。
喬宇第一眼認為是柳如燕,剛要招呼,已經到了近前。
“史紅梅?”
喬宇驚訝地停下腳步。
小南街離著二路多地,不遠,晨跑,到這邊不奇怪,但姑娘家晨練極少,而且一直沒遇見過史紅梅。
“早。”
史紅梅微笑著,臉頰在朝霞下很燦爛,也停下腳步。
做了幾個勾拳直拳,加上踢腿擺腿的動作。
“好久沒鍛鍊,生疏了。”
停下動作,史紅梅活動著手腕,嘴上說生疏,活動後嬌潤的臉頰上卻充滿自信。
“練過?”
喬宇對這姑娘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剛才那幾下,乾淨利落。
這還是很久沒鍛鍊,不比自己差。
單單從動作標準上,比柳如燕還要厲害幾分。
這姑娘在小南街很有震懾力,看來不僅僅是因為史家老革命的身份背景。
“在警隊時候練過。”史紅梅隨口回答。
“你做過警察?”
“怎麼,不像?”
史紅梅挑了挑柳眉,眉宇間流露出一絲英氣。
像呂青蓮,但要淡得多。
“不是像不像,只是有點意外。”喬宇充滿好奇:“做警察怎麼回來放電影了,分配的工作嗎。”
“不是,出了點意外。”
史紅梅的臉色忽然暗了暗,手扶著大柳樹,看著向遠方伸展的小河,眉宇間淡淡憂傷。
語氣停頓了一下,喬宇陪著她站立,默不作聲。
聽話比說話更重要,很多時候,大多數人需要的是別人傾聽自己的煩惱憂傷。
“我在警校畢業後,進入了省警隊,不久,就認識了一位隊友,萬朗,長得年輕帥氣,笑起來還有點靦腆。”
史紅梅的嘴角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神情微微惶惑,在回憶過去:“我們相愛了,愛得很深,商量著見家長,把事情辦了……”
“直到發生了那件假鈔案,案犯很囂張,數目巨大,我們追蹤了幾個月,萬朗成功打入那夥人內部。”
“在國界邊緣,堵住了那夥人,人贓俱獲,一場激戰後,幾個人挾持了人質逃跑,萬朗救出了人質……可當我們趕到的時候……”
史紅梅停頓一下,用力拍了一下樹幹,神情流露出悲傷:“現場一片混亂,對方被擊斃了一大批人,萬朗也倒在血泊中,腦袋受到重擊,血模糊。”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史紅梅說得很平淡,喬宇卻能感覺到背後那種刻骨銘心的傷痛。
就連黃皮皮和李二丫這樣的俗人,都愛得生離死別,何況兩位熱血警察。
也難怪史紅梅離開警隊,平時也是很冷的形象。
史紅梅說完,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史紅梅才從悲傷中緩過神來,笑了一下:“最近從劉秀身上,我忽然感覺到一種陽光向上,覺得自己也該好好活著。”
“是的。要是萬朗活著,也不願意看到你消沉,肯定希望你活得開心。”
喬宇這時候才插言,史紅梅既然說出來,就是過了心理這個坎,需要的是鼓勵而不是同情。
“是的,我要好好活著。”史紅梅攥了攥拳頭:“同時,我還想搞清楚,萬朗究竟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