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半夜,喬宇才睡著,夢中,夏二愣被洪水淹沒,不斷向自己招手。
一驚醒來,已經是清晨,外面細雨依舊在濛濛下,村頭大喇叭傳來村長夏建秋的聲音:“各位村民注意了,每家準備二十個口袋,做好抗洪的準備,各位黨員,先出發 發,到潮河大堤巡邏。”
潮河是經過新安縣通向東海的一條河流,承受著上游所有水的壓力,每年大雨都會防洪巡邏。
喬宇不是黨員也不是幹部,也沒多想,翻了個身 打算睡個回籠覺。
大喇叭裡又播報一則新聞,同樣關於大雨的,縣城排澇的內容。
是錢孫李寫的,最近大喇叭每天都聽到她的稿子。
可以想象,她的地位已經很高,成為新聞界重要人物。
“據記者小賈報道,震驚縣城的爆炸案,兇手王蒹葭今天將被押往勞改農場,案件畫上了個圓滿句號,有許多人冒雨前去相送。”
王蒹葭!
喬宇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怎麼把她忘記了,迷迷糊糊,都記不得幾號了。
慌忙出門,打著傘,急衝衝穿過大劉村,到了通往縣城的沙石路邊。
一輛公共汽車行駛過來,喬宇伸手攔下。
雨天,客車空蕩蕩的,稀稀拉拉坐著十幾個人。
喬宇剛坐下,賣票地小姑娘一張娃娃臉,挎著包過來,似乎剛睡醒,打著哈欠:“去哪?”
“縣城。”
“二塊。”
喬宇掏了一下口袋,空空如也。
急急忙忙,昨天剛換了衣服,忘記帶錢了。
“先欠著,行不?”
喬宇看著小姑娘,小心說著。
“不行,沒錢坐什麼車,下去。”
小姑娘噘著嘴,對喬宇翻了個白眼。
“我出門有點急,幫個忙,我發誓,雙倍還。”
公共汽車已經開動,喬宇看著外面雨絲:“你看這雨,你忍心讓我下去嗎。”
“我有什麼不忍心的。”小姑娘哼了一聲:“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白坐車”
“我不是想白坐,是忘記帶錢了。”
“還不是一樣。”
娃娃臉小姑娘一臉油鹽不進:“記住了,下一站下車。”
農村,一站地很快,駕駛員開啟車門,小姑娘向喬宇瞪眼,還沒出聲,幾個年輕人衝上車,領頭的黃毛大聲叫著:“小甜,我來啦。”
“你要幹嘛。”娃娃臉姑娘嚇得向後退一步,緊張地把包抱在胸口。
“別緊張。”黃毛嬉皮笑臉:“高老闆的車,我們不敢搶錢,我只是想和你處物件。”
“我不想。”娃娃臉姑娘小甜搖了搖頭:“我還小。”
“我看你不小了。”
黃毛眯眼看著小甜的胸口,舔了舔嘴唇。
這姑娘,自己盯了很久了。
“嫁給我,保證你吃香喝辣……”
黃毛拍了拍胸口,話沒說完,後脖頸衣服一緊,就被提了起來。
身體旋轉,就看到一張濃眉大眼,稜角分明的臉頰。
“你知道這是高萍高老闆的車。”喬宇冷聲說道:“還敢在他車上撒野。”
剛才黃毛提到高老闆,這一路,只有一個高萍。
“你是誰,管什麼閒事。”
黃毛被拎著,依舊嘴硬。
“去你媽的。”
喬宇懶得多說,心中正鬱悶著,難得有人送上門給自己撒氣。
一抬手,把黃毛從窗戶扔了出去。
接著,嘭嘭兩腳,和黃毛一起上來的兩個人被踹得從門口飛了出去。
車門關上,再次啟動。
小姑娘看了看喬宇,喬宇會看著她:“怎麼,還想要車票錢。”
“不用了,不用了,我幫你給。”小姑娘急忙擺手。
“告訴高萍,給你漲工資。”喬宇坐下,看著窗外:“下次有人欺負你,我替你做主,高萍的車,誰也別胡鬧。”
“你是喬宇?!”小姑娘有點驚訝,眼睛瞪得很大。
“你知道我?”
“當然,高老闆經常提起你,說你的功夫可厲害了。”
“高老闆過獎了。”
喬宇咳嗽一聲,有點尷尬,高萍說的是什麼功夫,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
“不過獎,不過獎。”小姑娘臉頰幸福得通紅:“以後我就叫你哥,看他們怕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