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八仙桌歪倒在地,碟子碗菜餚撒了一地,碎片和菜的湯汁四濺。
梁超反應很快,跳起來向後退了一下,但身上依舊沾了很多菜葉,溼了一片。
徐嫣婷自認為是個講理的人,很有素質,費盡心思,收集證據,讓獸醫簽字畫押。
就是想掌握充分理由,說服對方。
就算再不要臉,這種醜事,也應該有所顧忌。
開行的壞了名聲,誰還敢找他做生意中介。
然而,徐嫣婷萬萬沒想到,梁超根本就不講理,也沒有否認,獸醫的口供都白費了。
做了缺德事,還理直氣壯,除了有實力囂張。
就是這種缺德事做多了,習以為常,理直氣壯。
在農村大瓦房還不普遍的時代,擁有小洋樓,沒點道道不可能,而且手段非常,往往不光彩。
和他擺事實講道理,就是秀才遇到兵,怎麼也說不清。
既然這樣,徐嫣婷就乾脆先禮後兵。
掀桌子。
“瑪德,你們敢在梁家村胡來。”梁超酒意一下子全無,竟然被一對年輕男女欺負上門,簡直恥辱,暴怒起來,一腳把桌子踹正,厲聲吼著:“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簡直找死。”
“你個老不死的,把錢吐出來。”
徐嫣婷毫不示弱,指著梁超,破口大罵,撒潑,她也會。
許多時候,越是負面的東西,學得越快,在村裡,婦女吵架,幾乎天天見。
“想從我這裡拿錢,門都沒有。”
梁超冷哼一聲,用力揮舞著手臂。
“沒門!我就在牆上開個門。”徐嫣婷也揮舞手臂:“劉家明,給我打這個老東西。”
徐嫣婷來風華村,是因為對喬宇的好奇,最近一階段,自然把喬宇研究透,也學會了喬宇的一些特性,遇到事情,打服了再說。
“好。”
劉家明滿肚子氣,答應一聲,抄起牆邊一根短棍。
“住手。”
一聲大喝,從裡面房間內走出一位年輕人,二十幾歲,身材勻稱結實,四方臉長得挺端正,只是眼神有點陰。
“你們要幹什麼?”
年輕人掃視一眼劉家明,以及戴著大墨鏡的徐嫣婷,瞪著眼睛。
“梁林剛,這得問你爹。”
劉家明手中的棍子指著梁超,咬牙切齒:“他故意賣病豬給我姐,都死了。”
“是我爹下藥藥死的嗎?”梁林剛沉著臉。
“不是。”劉家明下意識回答。
“是我爹上門求你們買豬的嗎?”梁林剛繼續問。
“不是。”
“是我爹逼你們收下那些小豬仔的嗎?”
“也不是。”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梁林剛聲音忽然提高:“那麼,豬死了,關我爹屁事。”
“……”
劉家明張了張嘴,梁林剛的話似乎沒毛病。
“你他麼不參加辯論賽,簡直可惜了。”
徐嫣婷氣得笑起來,大聲說道:“你爹是開行的,做的是中間人的買賣,講究的是一個誠信,弄虛作假,把病豬故意賣給不識貨的小姑娘,違背了道德,也違背了行規,更違背了良心,根本不配開行。”
“配不配,和你沒關係。”
梁林剛羞惱起來,論講話,哪是徐嫣婷這個大學生對手。
“路見不平,人人都能管。”
徐嫣婷針鋒相對,立即跟上一句,昂首挺胸。
配著大墨鏡,氣勢十足。
“你是誰?”
梁林剛自認為能說會講,十里八鄉有名的口舌伶俐。
沒想到,在一個小姑娘面前吃癟,瞪眼盯著徐嫣婷。
“怎麼著,還想收拾我!”徐嫣婷冷哼一聲,伸手把大墨鏡扔在一旁:“大丈夫……不,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嫣婷,風華村喬宇的妹妹。”
最後這句,是徐嫣婷特意加上的,覺得自己身份無法公開,氣勢不夠,就用喬宇來湊。
“喬宇沒有妹妹。”
梁林剛吃了一驚,旋即反應過來。
“乾妹妹不行嗎,關你屁事。”徐嫣婷撇了撇嘴:“少他麼廢話,把劉佳怡的錢交出來,我放你們一馬。”
“不就是錢嗎,好說,好說。”
梁林剛忽然打了個哈哈,眯眼笑起來,目光在徐嫣婷身上上下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