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玲孃家在花旗鎮附近,風華村在西,秋玲孃家在東。
摩托車載著三個人,穿過花旗鎮,又穿過一片田野,進入村子,停在最大一個院子前。
院子大而老舊,都是大青磚構成,據說當年是地主家的院子,秋玲祖上有功,就分配給他們。
住了好幾代人。
秋玲兩個哥哥,兩個姐姐,一個妹妹,都在院子裡長大,現在只有妹妹讀書,其他都成家,還住在大院裡。
這幾天秋玲出了這種事,家裡人輪流在家安慰。
於是,喬宇三人走進院門,各個房間內呼啦走出很多人。
秋玲當初成親,喬宇和黃皮皮還來參加接新娘,基本都認識。
黃皮皮急忙掏出一包紅塔山,開啟,先遞一支給秋玲的老爹,一個戴著眼鏡的老頭,好像叫秋盡忠,做過小學教師,退休了。
“您抽菸。”
黃皮皮笑得卑微諂媚,彎著腰。
啪。
秋盡忠抬手,把香菸打飛,冷著臉說道:“別來這一套,我知道你們和夏二愣死黨,他做出這種畜牲不如的事,必須受到懲罰,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這是直接把話說死,喬宇有點惱火,夏二愣為人就是一根筋,莽撞了些,怎麼就畜牲不如了,你家閨女也有責任。
這事,讓夏二愣一個人背了。
但為了夏二愣,喬宇也只能忍氣吞聲,低眉順眼地陪著笑:“您說得不錯,夏二愣確實不是個東西,但他還年輕,如果坐牢,這輩子就毀了,我想見見秋玲,希望她高抬貴手,饒夏二愣一次,要什麼條件,多少錢,我們兄弟一定滿足。”
男女這種事,女人說了算,強姦還是通姦,也無法證明。
就像趙敏敏,一紙證明,就讓黃皮皮恢復自由。
“你以為我們家在乎錢財嗎。”秋盡忠似乎受了侮辱,大聲吼起來,指著院門:“你這是對我們的羞辱,現在就給我滾。”
“你……”
喬宇攥了攥拳頭,馬蓮英急忙拉了他一把,對秋盡忠笑了笑:“叔,我們就是想見一見秋玲,說幾句話,馬上就走。”
“不行。”
秋盡忠用力揮了揮手,板著臉:“讓你們滾就滾,別逼我叫人,我在這村還是有點威望,打斷你們的腿,可別後悔。”
“見不到秋玲,我們不走。”
黃皮皮語氣也變得強硬,毫不示弱:“你們有氣,儘管衝我們來,要殺要剮,絕不皺眉頭。”
喬宇靠近黃皮皮,一起站立,挺了挺腰桿,也是一臉堅決。
“無賴。”
秋盡忠氣得直喘粗氣,他確實可以振臂一呼,叫來全村人,村長就是他學生。
但女兒這事,雖然秋玲說是被逼強健,畢竟不光彩,而自家也算書香門第,一家幾個教師,鬧起來更加丟人。
“滾。”
院子裡大人孩子有十七八個,秋玲的嫂子見公公沒辦法,惱火地嚷著,抓著一個雞蛋,啪,砸在黃皮皮臉上。
雞蛋液順著臉頰流下,還是壞雞蛋,一股臭味。
黃皮皮一動不動,任由臉上一片汙穢。
有人動手,其他人也跟著發洩憤怒,紛紛拿起東西砸向喬宇和黃皮皮,不僅僅臭雞蛋,還有爛菜皮,西紅柿,沾著爛泥的菜根。
馬蓮英下意識向一旁避了避,一陣亂響,黃皮皮和喬宇渾身上下一片狼藉。
兩人依舊站立著,一動不動。
“看你們硬到什麼時候。”
秋玲一個侄兒,十幾歲,抓著一根柳條,啪,抽在黃皮皮身上,黃皮皮痛得咧了咧嘴,但依舊沒動。
又有人拿著柳條過來,一陣啪啪響,對著喬宇和黃皮皮一頓亂抽。
柳條不傷人,但夏天衣服單薄,每一下面板都會留下血痕,鑽心的痛。
喬宇和黃皮皮依舊堅挺,為了夏二愣,豁出去了,今天必須見到秋玲,讓她說句話。
兄弟倆的堅定,倒是讓秋盡忠更加束手無策,煩躁地在原地轉了幾圈。
“我就不信你們扛得住。”
秋玲二嫂沒什麼文化,是個潑婦型別,竟然到茅坑搞來一桶糞水。
“你別過分。”
馬蓮英臉色一變,急忙擺手。
秋玲二嫂卻毫不理會,用長柄糞水勺,直接潑向兄弟倆。
譁。
糞水濺了喬宇和黃皮皮滿頭,臭氣瀰漫,圍觀的都向後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