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樓得了訊息後撫掌道:&ldo;你猜的半點美錯,他果然死了。&rdo; 紀青崖道:&ldo;那你待如何。&rdo; 江月樓道:&ldo;我打算去找一個人。&rdo; 紀青崖問道:&ldo;誰?&rdo; 江月樓道:&ldo;楊小花。&rdo; 紀青崖並未聽過這人,江湖上能人隱士輩出,難道這又是一個隱居的高人?江月樓笑道:&ldo;這個人很有名氣,只是出名的是他另一個名字。&rdo; 紀青崖道:&ldo;我知道他?&rdo; 江月樓道:&ldo;你幼時必然常聽他的名字。&rdo; 紀青崖道:&ldo;是誰。&rdo; 江月樓道:&ldo;&lso;活吃人&rso;風腥雨。&rdo; 紀青崖道:&ldo;竟然是他!&rdo; &ldo;活吃人&rdo;風腥雨,三十年前沒有人不認識他的,這個人的名號是&ldo;活吃人&rdo;,他就是活吃人,吃人心吃人肝,爆炒胎盤清蒸大腸,人肉混沌涼拌眼珠。 他的口頭禪就是:&ldo;我吃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還多!&rdo; 這樣一個大魔頭應該是人人得而誅之吧,可他偏偏活的比誰都滋潤,在武林中人合力圍剿下如魚得水般自在,還吃了一任武林盟主的手。 因為風腥雨的獨門絕技便是‐‐占卜。 他精通八卦,扶乩看相觀星無一不精,什麼都能算出來。這樣一個人,你是怎樣也弄不死他的,還是他有一日,自己宣佈退隱江湖,這才少了一個傳說。 江月樓道:&ldo;風腥雨的這名字往前推些年能止小兒夜啼,我幼時調皮,爹就用這個人來嚇唬我,說&lso;你再不聽話就讓風腥雨捉了你去做紅燒小孩,他就著你能吃五兩飯!&rso;&rdo; 紀青崖笑道:&ldo;那你倒說錯了,我幼時是不常聽說他名字的。&rdo; 江月樓道:&ldo;哦?&rdo; 紀青崖道:&ldo;我幼時不調皮。&rdo; 江月樓大笑道:&ldo;是是,你素來是乖小孩的。&rdo; 紀青崖道:&ldo;我沒想到你認識他,去找他,你不是要付出一點東西?&rdo; 江月樓詭秘一笑道:&ldo;我給他的,不同尋常。&rdo; 風腥雨吃人,但不殺人,找他占卜的人都要切下自己一樣器官,或是耳或是指,是什麼隨風腥雨高興。至於你少了什麼內臟活不下去,就不在風腥雨考慮之中了。 那江月樓給的是什麼?---完--- 江南春早,江月樓和紀青崖是順著白馬河溯流而上,乘著竹筏。那竹筏頗有雅趣,在一端插了幾束新開的桃花和幾枝新竹。紅的鮮豔活潑,綠的青翠欲滴。那顏色彷彿要盛不住流入水中。 紀青崖乘著一支長篙,似模似樣的掌著方向,江月樓得了空閒,懶懶坐在竹筏上喝酒。 酒至微醺,路轉九彎,眼前便豁然開朗。 一片峽谷環抱林原,白馬河的源頭正是原中那碧藍碧藍的白馬湖。 江月樓望望天色,放下酒壺道;&ldo;這個時辰楊小花應該在湖裡洗澡。&rdo; 紀青崖道:&ldo;我們要等嗎?&rdo; 江月樓道:&ldo;哈,也好,避嫌。我們去湖邊等。&rdo; 白馬湖邊是大叢大叢的灌木,江月樓和紀青崖便在這遮擋後等楊小花。湖那邊隱隱傳來水聲,過了半刻不到,聽見一把輕柔的嗓音道:&ldo;你這小子這次好講禮貌,還曉得候著了?&rdo; 接著從灌木上飛踏出一個人,身形輕若飄絮,悄無聲息的落在二人面前。 江月樓道:&ldo;這就是楊小花。&rdo; 紀青崖掩不住驚奇,這……這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柳眉鳳眼,菱唇桃腮,體態風流,若不是紀青崖道他是楊小花,紀青崖恐怕真認為這隻裹了一襲錦袍的人是個女扮男裝的俏佳人。 江湖上傳言的風腥雨是男人,眼前這人分明女兒相,難道他從前一直是男扮女裝瞞過世人?他也方才明白江月樓先前說的避嫌是什麼意思。 楊小花道:&ldo;紀青崖,你在想什麼?&rdo; 江月樓譏道:&ldo;自然在想這妖怪是男是女,多大年紀。&rdo; 紀青崖方又憶起,風腥雨成名在三十年前,到如今怎麼算也該年近花甲。這一看恐怕還不到二十,世上怎有如此奇妙的駐顏妙術?風腥雨,也就是如今的楊小花笑道:&ldo;我嘛,我自然是堂堂男子漢。到今年六十有二了。&rdo; 紀青崖苦笑道:&ldo;若不是你們在耍我,那紀某真要大呼一聲: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