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月樓是在十五的甜吻下醒來的,抱著十五親了一口便翻身起床。大半個月了,他才好好睡了一覺。到了飯桌上,顯然顧輕愁早就起來了,對於他來說,似乎睡在哪裡都一樣。四位長輩不在,據說都去演武場了。他們退出江湖已久,現在正在抓緊時間,想要把狀態提高,最好能回到從前的巔峰狀態‐‐當然,這是很難的。桌上有鹹鴨蛋,大家吃得差不多,就剩下這一個,雙黃的。顧輕愁很自然地伸手去拿。被蘇獨秀用筷子擋住,他笑眯眯的道:&ldo;給我吧。&rdo;到手的東西拱手讓人還沒在顧輕愁的記憶力出現過‐‐不管是食物還是人或其他什麼,所以他十分平靜的道:&ldo;憑什麼?&rdo;他的話語中沒有任何情緒,但就是能讓人感到一股輕蔑和不屑。 對於顧輕愁的態度,蘇獨秀也是一陣冷笑,他也不是什麼善茬,面對這種潛意識的挑釁,蘇獨秀仍是面色不改的道:&ldo;憑什麼不給我?&rdo;顧輕愁很輕易的從蘇獨秀眼裡看到了敵意,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總有點不對。他冷冷道:&ldo;你算什麼。:&rdo;蘇獨秀攤手道:&ldo;是啊,就你算什麼,你什麼都算。&rdo;語氣中不難聽出一種譏諷。顧輕愁的目光很凌厲,但不是投向蘇獨秀。而是投向了江月樓。顧輕愁在這時還不明白,那他就不要當什麼城主了。江月樓這傢伙,肯定是把顧輕愁說要&ldo;解決&rdo;掉蘇獨秀的話給轉告了蘇獨秀,其中再添油加醋什麼的也不得而知。顧輕愁確實沒猜錯,昨夜江月樓的確把蘇獨秀約出來,告訴了蘇獨秀這件事。江月樓昨晚無恥使用了美人計,騙得蘇獨秀暈暈乎乎,沉浸在那句&ldo;心肝肉肉&rdo;裡不可自拔,然後對上顧輕愁,自然態度十分惡劣。可惜,正如這裡沒有人的武功比顧輕愁高一樣。也沒有人的嘴有顧輕愁毒。顧輕愁輕掃了蘇獨秀一樣,眼皮微掀,道:&ldo;反正遲早你也要死,不如就現在?&rdo;江月樓嚇得盯著顧輕愁看,不敢確定他說的是否是真的。蘇獨秀氣極反笑,起身道:&ldo;顧城主好大的口氣,那我倒要試試。&rdo;他抓起了自己的穿雲弓,向外走去。顧輕愁看了他一眼,也起身跟上。江月樓和紀青崖對視一眼,紀青崖似笑非笑的道:&ldo;去看嗎?&rdo; 江月樓不知道會鬧到這種地步,期期艾艾的道:&ldo;青崖,你等會跟我一起攔著顧輕愁好嗎?&rdo;&ldo;唉……&rdo;紀青崖輕嘆一聲,道:&ldo;走吧。&rdo;-在顧府前的演武場上,顧輕愁與蘇獨秀兩人搖搖立著。蘇獨秀道:&ldo;拿上你的武器。&rdo;顧輕愁道:&ldo;我不需要武器。&rdo;蘇獨秀道:&ldo;哼,我不想勝之不武。&rdo;顧輕愁冷冷道:&ldo;你不會勝。&rdo;蘇獨秀的箭至今還沒有能擋住的武器,從來他都是在對方舉起武器前就一箭射過去,在蘇獨秀面前,能在他出箭前把武器抬起來的都算不錯了。如果是同為弓箭手,能摸到弦就算好的了。顧輕愁的話無疑是一種挑釁。有實力依仗的挑釁。蘇獨秀自然知道顧輕愁的規矩,其實顧輕愁對於自己看不起的對手才會用武器的。對於顧輕愁來說,身體才是最好的武器。雖然兩人都對對方那麼不屑的樣子,但實際上分毫都沒有放鬆。蘇獨秀騙對方拿武器,顧輕愁不拿。看著像是沒有一點不對,實則其中的彎彎繞繞能明白的人很少。顧輕愁冷笑一聲,道:&ldo;敗者,何罰。&rdo;蘇獨秀道:&ldo;死。&rdo;江月樓臉色登時刷白,捏緊了手中的摺扇,扇柄敲著手心,準備如果真的阻止不下來,拼著□敗露也要把爹孃他們喊過來拉人。蘇獨秀舉起手中的穿雲弓,對準了顧輕愁。顧輕愁未動。蘇獨秀搭箭上弦,秀氣的手指扣著細弦,拉開的弧度猶如滿月。滿弓之後,手鬆‐‐就在這一剎那!顧輕愁也動了!他身體猛的向前傾,憑空不退反進,向前極速推進。那支箭嘯集風雲,帶著破空的尖嘯射向顧輕愁,映得天地無色。連江月樓都看不清這支箭的軌跡,他臉色變得慘白,蘇獨秀下手竟是不顧生死!江月樓看不清,卻不代表顧輕愁看不清。顧輕愁只是在行動中側了側身,那支氣勢迫人的穿雲一箭,從他腰側穿過,將藍色衣裳的腰身處衣料破開,一錯眼便釘入牆中,沒羽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