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應該……看不到那一天了。譚藻正在感慨之際，賀靈則已推門而入。此時月上中天，賀靈則大約是練完功洗了澡，中衣外只鬆散披著外袍，柔軟的布料覆蓋在他高大有力的身軀上，月光柔和了他的輪廓，由於內力充盈抑或蠱蟲之故，他看上去真與譚藻初見時沒有什麼區別。他們之間逝去的時間，彷彿從不存在。譚藻恍惚之際，便聽賀靈則不悅地道：&ldo;你怎麼不在暖床？&rdo;譚藻一時真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ldo;啊？&rdo;賀靈則道：&ldo;床都是冷的，讓本教主怎麼睡覺！&rdo;譚藻：&ldo;…………&rdo;譚藻難以置信地道：&ldo;要我把床睡暖？&rdo;賀靈則冷冷看著他，並未回答，但眼中透露的情緒，無疑是肯定了。譚藻腳步沉重地走到了床邊，鑽進被子。饒他想破頭，也想不到賀靈則純情至此，倒不是他萬分期待賀靈則要做點別的什麼，但是這樣也……也太過分了！譚藻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裡，而賀靈則趁他暖床的功夫，就坐在那兒玩自己的蟲子。兩人也算是各自做自己的事。半晌，賀靈則突然開口，&ldo;我是不是認識你爹？&rdo;譚藻昏昏欲睡，剛開始都未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猛然清醒，懶懶道：&ldo;我自己都不認識我爹，怎知道你是不是認識他。&rdo;賀靈則道：&ldo;我這些時間費力回想，總覺得我幼時記憶中，有個可親的哥哥，和你長得就差不多，但是比你要好些，便如高嶺之花，不可攀摘。只是後來，他似乎是不知所蹤了，我也記不清……倒是要再問問靳微。&rdo;譚藻：&ldo;…………&rdo;譚藻在被子裡翻了個白眼。賀靈則舉著蠱盅，對月喟嘆了一番，才爬上床來。他一屁股把譚藻擠到裡面去，自己躺在了被譚藻睡得溫暖的地方。譚藻：&ldo;……&rdo;賀靈則又繼續抒發自己對幼時記憶中那個哥哥的崇拜之情，&ldo;他通常很冷漠，不過內心其實十分喜愛我這個弟弟。&rdo;譚藻：&ldo;……他內心的事，賀教主是怎麼知道的？&rdo;賀靈則：&ldo;……&rdo;賀靈則：&ldo;你不知道，我養了蠱。&rdo;譚藻忍住了嗤笑的衝動。看來賀靈則瘋時的記憶也未全部消失，反而被他錯認為是真的幼時的零散記憶，但他可不知道那時候賀靈則是這樣看自己的。賀靈則痴痴講了一會兒，&ldo;大概就是這樣，我才覺得你眼熟吧。&rdo;譚藻：&ldo;哦哦，教主英明。&rdo;賀靈則翻身，抱著被子沉沉睡去。譚藻被他一擠，滾到了床的內側，此時賀靈則一睡去，他才發現賀靈則猶如一道山脈，橫亙在他面前，使他不好下床。坐起來看了看後，譚藻又覺得即便下了床，他也沒有地方睡，反正床大得很，就睡這裡也行。於是譚藻又躺了下來。半夜，譚藻被賀靈則推醒了。譚藻：&ldo;……你幹什麼？&rdo;賀靈則：&ldo;你怎麼睡在我床上，讓你暖床，不是讓你睡覺來的。&rdo;譚藻：&ldo;……&rdo;賀靈則：&ldo;你睡踏板去。&rdo;譚藻含著怨氣抱著一床被子睡到了踏板上，萬萬沒想到，當年賀靈則死乞白賴要睡他床的踏板，現在他也只能睡賀靈則床的踏板。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難料……譚藻一夢到天亮，睜開眼睛……&ldo;啊！！！！！！！&rdo;被垂著頭趴在床沿看自己的賀靈則的大臉嚇到，他一下連著被子一起滾到了地上，驚魂未定，&ldo;教主！！！！瘋了嗎！！！！&rdo;賀靈則震怒，&ldo;放肆！！&rdo;譚藻驚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有些混淆時間了，竟對著賀靈則大喊大叫。他冷靜了片刻，道：&ldo;對不起，賀教主，我剛醒，有點激動。&rdo;賀靈則冷眼看了看他，&ldo;下不為例。&rdo;&ldo;是。&rdo;譚藻鎮定了下來，摸了摸臉上，發現面具不見了，一看之下，竟是抓在賀靈則手中，看來是賀靈則不但趴在床邊看他，還是把面具扒了看的。&ldo;賀教主，能否把面具還給我？&rdo;&ldo;不還。&rdo;賀靈則將面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