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兩站起來，再次立正：&ldo;不少了，足夠了，很感謝了，長官。&rdo;&ldo;我不是長官。&rdo;&ldo;是！長官。&rdo;&ldo;天哪，殺了我吧！&rdo;易兩用完這半年最豐盛的一餐，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身體立得和鋼板一樣筆直。包四海坐在一邊拿著一本漫畫，他一邊看，一邊小心地窺視著自己的樂盾。也許是屋子裡太暖和，也許是吃飽了，易兩的神經有些放鬆，眼睛開始打架，雖然他努力抑制，可是上眼皮一直衝向下眼皮。包四海放下漫畫，慢慢站起來，易兩突然睜開眼，那眼神像鋼刀利劍一樣咻地一下射到包四海身上。包四海的小心肝一陣顫悠，他指指房間：&ldo;你要睡覺嗎？&rdo;易兩搖頭：&ldo;屬下不困。&rdo;包四海無奈了，他學著電視裡軍人的樣子，揮舞下手臂：&ldo;命令你去睡覺。&rdo;易兩站起來，再次來了個標準的立正敬禮，可憐的毛巾再也包裹不住，緩緩地滑落到地面上，包四海捂下腦袋，呻吟了一聲：&ldo;你好好休息，睡到自然醒再出來，衣服買好我幫你放到門邊，我有事，就……再見！&rdo;走廊裡，包四海落荒而逃的聲音傳來，易兩撿起毛巾慢慢走回房間。他再次打量著這個小房間，他喜歡這裡，如果可以，住一輩子也是可以的。他慢慢走到那張床的面前，這是一張比普通單人床大，比雙人床小的床鋪，枕頭、毛毯、被子全部是淺色的，看上去很溫暖的樣子。易兩揭開被子，撫摸下床墊，呼……好厚，易兩幾乎帶著虔誠的態度，緩緩地鑽入被窩，一種發自內心的踏實感緩緩從腳底向腦袋頂翻滾。易兩舉著那張卡看了會，接著小心地把它放到枕頭下，如果長官允許，明天他想去贖回自己的冬裝。正在胡思亂想的易兩，覺得腳下有什麼東西硌著他，他慢慢臥下身體，伸手摸了下，很快一本厚厚的彩色裸體美女畫冊被舉到了他的面前，易兩翻動了幾下，他看下外面，嘴角漸漸扯出了一個他自己都無法察覺出來的笑容。好睏啊，長官命令他睡到自然醒呢，真是好。列兵易兩，就這樣抱著一本價值二十五基門塔的黃色畫報，在四海的房間睡了半年來最香甜的一覺。他自己不清楚，在他酣睡的時候，四海曾經小心地進來好幾次，警覺了這麼多年，易兩從來沒有如此放鬆過，即使面紅耳赤的包四海從他懷裡抽走那本畫報，他都沒感覺到。魚家的晚餐桌，劉君看下正在吃飯的包四海：&ldo;他睡了多久了？&rdo;包四海擦下嘴巴，一臉驚訝地看著劉君：&ldo;哥，一天一夜了，太可怕了。&rdo;劉君昨天出去找過易兩的資料，對於易兩的窘迫他跟家裡人說了，孫寶雲疼惜易兩，憤憤地說：&ldo;軍部沒一個好東西。&rdo;隸屬軍部的三位樂盾一臉尷尬地看著她，孫寶雲立刻補充：&ldo;除了你們仨，當然政客也不是好東西。&rdo;她的丈夫，以前一直想做政客的蕭克羌一臉尷尬地看著妻子。走廊裡，慢慢傳來下樓梯的聲音，一家人停止用餐，孫寶雲母性大發地對著穿著新衣服，神色古怪的易兩走了過去‐‐他很驚訝自己睡了一天一夜。&ldo;易兩，快，開飯了。&rdo;孫寶雲把易兩拉到靠著四海的位置叫他坐下，接著幫他添餐具，加菜。易兩覺得自己和這些人坐在一起吃飯有些不合適，但是，那位最大的樂醫大人告訴他，這是命令，以後他在這個家有著和所有人一樣的權利。易兩不懂得什麼是一樣的權利，他點點頭埋頭猛吃。一大杯麥酒，十個純肉包子，一海盆湯，兩盤子乳酪小薑餅，易兩的胃就像個無底洞，劉君拍拍他的肩膀：&ldo;小子，比我當年還有前途。&rdo;晚飯後，劉君遞給易兩一個新的軍銜還有工資卡，軍部重新安排了他的職位，少尉，還補發了他十個月的薪水，新的軍裝送來五六套。沒辦法，誰叫包四海是初級樂醫呢。晚餐後，易兩跟著魚悅和榔頭他們進了書房，大約談了十分鐘。推開房間門，易兩看著屋子裡正在換衣服的包四海，此刻是晚上九點多，天色全黑，外面非常寒冷，但是包四海一副要出行的樣子，&ldo;準備下，我們出門吧。&rdo;包四海衝易兩笑了一下。易兩點點頭，回房間拿自己的軍大衣和新皮靴。 白水城下行西街，白水城收入最低的人居住在這裡，這裡的人住在狹窄的簡易棚裡，收入還不如易兩那個列兵收入。包四海站在高臺上看著下面的炊煙，這裡，對他來說，是另外一個羊皮弄。收入微薄，一個月六次基本樂醫治療，每天一睜眼就是為了果腹之物奔忙著，廉價的販賣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