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的來到薛潤面前,腦袋猶如漿糊糊住一般。他盯著薛潤看了一會,突然伸出手對著自己的臉頰,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這一巴掌非常用力,嘴角都扇出血漬。&ldo;我總是做錯事,對吧?&rdo;羿丹心裡有些害怕,害怕他這輩子不搭理自己了,他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可是很奇怪了,跟昨天那人,他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說,什麼情緒都敢表露出來,可是面對這人,這個自己真正找尋了千萬年的人,什麼話又都是徒勞的。薛潤微微嘆息:&ldo;我如今什麼都不如你,卻依然要為你擦屁股。&rdo;說吧,他慢慢走到辯香面前,身形一動,身體快速的在乾 兌離震巽坎艮坤幾個方位流轉,這正是最最精妙的大玄經中的一式,名曰&ldo;遊身踏浪&rdo;。那些越飛越高的內丹,原本顏色越來越紅,轉速越來越快,就是辯香現在自己想出去,怕是也收不回來的。可偏偏……薛潤遊走間,那些內丹開始慢慢從天空降下,開始圍著薛潤旋轉。薛潤本身功力,境界並不高,可是這世間卻有誰的神識,見識,意識海的疆域比他寬闊,原本修真,修的就是個自然,這抓住自然本源,其實這之間的那個境界就不見了。當然,這裡面並非是論打架的功力,此刻若是叫薛潤去跟辯香甚至去跟任何合體期的修士打一架,他依舊還是輸。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著那個起伏騰越的年輕人,他身姿猶如天地一景,超凡脫俗只是個俗氣的形容。薛潤的的身體越動越快,八個方位都出現了他的靜止的身影,每個身影都做著一個動作,就是快速的畫著圓,那些圓,是圓滿的,是無限的,是可以吞入所有的力,化解開一切尖銳的圓滑,它們滾動,旋轉,十八顆內丹慢慢歸於玲瓏,原本暴露在俗世的小五洲又慢慢陷入了迷霧。&ldo;這小五洲的原動力,還是好好保護吧,這裡面都是你的先人呢。&rdo;薛潤慢慢撫摸著那個玲瓏,受到安撫的靈魂恢復的歡悅,欣喜,欣慰。辯香傻乎乎的接過玲瓏,張張嘴喃喃的問:&ldo;你是誰?&rdo;薛潤苦笑,伸手拍拍辯香的腦袋頂:&ldo;哎呀,我是誰呢?&rdo;他扭臉看下羿丹,無奈的嘆息:&ldo;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給你們帶來災禍的那個禍根啊。&rdo;羿丹腦袋快速的搖動,想辯解幾句,可是卻找不到好詞彙。薛潤走到羿丹面前,上下仔細看他,也沒……當初的那般心疼了,只是覺得一霎間,物是人非,他已經這般大了,就像他想的那樣,天地宇宙,我要便有,只在我掌握當中,他可走的真遠……都那麼遠了,又回來做什麼?&ldo;你來……找我?&rdo;薛潤問他。羿丹口笨言拙,只能點頭。&ldo;為什麼?&rdo;薛潤很想知道,多少年前自己可有可無,多少年前,自己那麼令他厭惡,多少年前,自己只是拖累他遠行的一個絆腳石,現在……你還來找我?為什麼?他想知道。是呀,為什麼?羿丹腦袋裡一團煩亂,他想起海棠坡下那條路,有個溫和的青年拉著一個小孩子的手,他們快速的飛奔,孩子摔倒,哭的一臉淚,青年失笑,蹲在他面前,撫摸他受傷的膝蓋,輕輕用嘴幫他吹去疼痛。他們是那樣的快樂啊……他騎在哥哥的肩膀上,舉著哥哥為他做的風車,他一直大喊,哥哥在快速的跑,他們曾笑的那麼沒心沒肺。綠蘿山後面,瀑布千尺,青年端坐在青石頭上,手裡拿著一本書,眼睛不看書面,卻只看著嬉戲在水裡的頑皮孩童,眼神裡流出的溫柔,那些最血腥的記憶都要化去了。暮鼓晨鐘驚擾著漫天飛舞的雨燕,他們一起站在古堡的屋頂合奏牧笛,爹爹說,他們玩物喪志,其實那有什麼呢?他們曾……那麼那麼的快樂。一股莫名的哀傷籠罩在海棠坡,不知道怎麼了,所有的人心裡都好酸楚,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夕陽下的頑童們被母親叫回家吃飯,徒留一個小朋友孤獨的看著那些背影一般,好委屈,好酸楚,說不出去的難過。薛潤特別生氣又特別委屈,說不出來為什麼,他只能問他,問羿丹:&ldo;為什麼?&rdo;為什麼……羿丹不知道,不會形容,他只是看著周身的記憶,那些所有快樂的習慣,所有快樂的場景,都慢慢遠去,那個在他生命力總是給予他快樂,溫柔,如水一般愛意的青年,帶著微笑,坐在海棠坡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消逝,從此之後……他便再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