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別裹亂,吃你的吧。&rdo;楊向子失笑,拍了他一下,然後扭臉衝陸乾說:&ldo;你說這些對我來說沒用,陸乾,我等了你八年,那段時間,隨便你挑那一天有空了,隨意給我兩句好話,我都會跟你一起……現在不行。&rdo;&ldo;為什麼不行?八年你都等了。&rdo;陸乾很急切。楊向子笑:&ldo;現在我恨你。&rdo;&ldo;能有多恨?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向子,只要你回來,隨你,真的,你想怎麼就怎麼,我錯了,真的,我知錯,世界上在沒有一個人能像你這樣對我好了,以後,你只管恨我,報復我,只要咱倆一起,你看我表現好不好?&rdo;楊向子無奈了,搬著椅子向後躲了下:&ldo;你沒聽出來麼?我恨你……&rdo;&ldo;能有多恨呢?咱都這麼大了,人生有幾年?我們不能把過去的痛苦帶著走一輩子吧?向子?你說呢?&rdo;施洋放下筷子,漱口,扭臉看楊向子,楊向子點點頭,扭頭對陸乾說:&ldo;就像最後那晚電話裡你說的那樣,你敢做,就要承擔後果。地球不是圍著你轉的。陸乾,你問我有多恨你,其實這些話,我早就想告訴你了,我楊向子歷來就不是個大心眼的人,以前不是,現在我還不是,你問我多恨你……&rdo;他丟開陸乾抓著他衣袖的那隻手,站起來,低下頭看著他的雙眼加重語氣:&ldo;我恨你,恨到……只要是你喜歡吃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在吃,只要是你走過的路,我這輩子都會繞道遠行,只要是你喜歡的顏色,我這輩子都不會穿,你說好的,對我必然是壞的,你說上面,我絕對會說下面,只要是你愛的,必然就是我所厭的!我恨你,你住過的城市,我都不願意過來粘腳。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其他的什麼所謂的責任,義務,我只是想找個機會噁心噁心你。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我恨你,恨到不願意在記憶裡找到一點點你存在的痕跡,所以,一切都抹平了,你不存在,我恨一個跟本不存在的人做什麼?再見,陸乾……不,不要再見!嗯……施洋……走了。新的師兄弟倆,一起坐在迴歸帝都的軟臥上,施洋想他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享受到飛劍給他打來的快樂了,他的靈魂沒事,可他的肉體恐高,又在那場車禍裡丟失了身份證。昨天,剛從飛劍上下來,他就頭昏眼花,吐得稀里嘩啦。幾乎就要死去,想起那個靠不住的師傅,將自己丟在煉魂陣裡那頓轉,他想幾生幾世後,他依舊會不敢飛,併發誓這輩子都不受這種罪。楊向子在抱著一本,威廉&iddot;馬克皮斯&iddot;薩克雷的《名利場》在看。施洋沒事做,便繼續鼓搗他的手機,在記事簿裡添上一筆。六月五日,死亡第七天,他在計算,到底要多久,家裡人才會發現自己失蹤了。放下書,楊向子嘆息了一下對施洋說:&ldo;你知道薩克雷嗎?這本書的作者。&rdo;他舉起手裡那本書晃了下。施洋抬眼看他,又看看書。&ldo;薩克雷,他的父親是東印度公司的官員。東印度公司就是在18世紀將大量鴉片賣入中國的罪魁禍首。薩克雷的父親在他四歲的時候去世,死之前,給他留下一萬七千鎊的遺產。這些錢裡,如果按照國人的說法,都是民族的血淚。可是,薩克雷就是被這種錢養大,他寫了這本《名利場》這本書與狄更斯的《大衛&iddot;科波菲爾》,並稱英國文學的瑰寶。鴉片商的兒子是文學家,他書中的思想,並不是有毒的。他父親死了,薩克雷也死了,多少年後,我們依舊在看他的書,偶爾會吸收他的思想。被鴉片商的兒子再教育。&rdo;施洋依舊迷茫,楊向子用書敲他的腦袋:&ldo;你想法太多了,知道修真者跟俗世上的人最大的區別嗎?&rdo;施洋想了下:&ldo;我們要活的久一些。&rdo;&ldo;不是一些,是很久,師弟,你這樣想,你所謂的怨氣,委屈,就像我跟你說的那些我的過去,過去都會隨著一些生命的結束,很快就變成過去的過去。師傅說,如果我願意,那麼就找個好地方閉關,一關便是幾百年。再出來的時候,塵歸塵,土歸土,俗世的愛恨就像歷史上的玩笑一般。就像這本書的作者跟他的父親,他們都死了,我們只是看到一些記錄。現在開始,你可以記錄十幾代歷史,每一代都是親眼目睹,瞧得多了,會發現,恩怨那些事情來得快,去得快,你可以抓住生命,卻抓不住生命中消耗的那些情感。便是你是個修真者,也是一樣的,修真者對待情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