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學生有些不好意思，他們站好，一起喊他夏大哥，並且問好。&ldo;你們教授，是肺炎，煙要少吸。&rdo;老鬼微笑的提醒了下，轉身上樓，他沒看到湯宜原在他背後露出的一絲感激的神情。在老鬼的生活中，他很少和這樣的淳樸的人在一起，也不能說淳樸，現在的年輕人依舊是鬼精，鬼精的，但是，這些人在老鬼面前並不討厭，即使他們把自己的家整的亂七八糟，他們依舊是可愛的，可愛的朝氣，問著可愛的問題。&ldo;夏大哥，你是做生意的是吧，大生意。&rdo;一位女生舉起手突然問在廚房忙亂的老鬼。老鬼呆了下，把切好的水果拼在盤子裡，他笑著說：&ldo;何以見得？&rdo;&ldo;我就是知道。&rdo;那位女生確定的回答。老鬼心想，你知道還問我。&ldo;還好，我就是一打工的。&rdo;老鬼端著拼盤放到茶几上，那些學生高興的叫了一聲湧上去搶，不是沒吃過，因為年輕，他們總是要搶來搶去的才有趣。&ldo;夏大哥，你喜歡卡夫卡嗎？&rdo;有人問他。老鬼開啟鍋子，嚐嚐裡面的咖哩，他回頭問他們：&ldo;那是誰？&rdo;學生誇張的大笑，覺得他頗為幽默，但是，老鬼真的不知道卡夫卡是誰。熱氣騰騰的咖哩牛肉飯放在盤子裡，因為家裡沒有那麼多餐具，所以也有人端了碗吃，湯宜原越來越放鬆，他對那些學生說起了斯威夫特，也說起葉聖陶先生，他們的話題總是在歪樓，總是很有趣。老鬼安靜的看著，覺得一輩子像湯宜原這樣也許也挺不錯的。送走那些學生已經是晚上九點，男生們都跑出去找出租，老鬼一輛車拉了八位女生，他一邊開車一邊樂，因為那些女孩子在後面發出怪叫，快樂的像一群小燕子。萬幸，交警沒看到，老鬼送了她們，平安的回到家。回到家後，老鬼看到湯宜原拿著一塊抹布吃力的擦著地面上，學生毫不在意的掉的咖哩汁。&ldo;叔叔，我來吧。&rdo;老鬼走過去，請他坐下，自己蹲在那裡擦那些痕跡。湯宜原坐好，又開始咳嗽。&ldo;我還是給……你們帶來了麻煩。&rdo;&ldo;不會，那些學生，挺可愛的。您……很幸福！&rdo;&ldo;是……是啊。&rdo;&ldo;要是在家悶了，就請他們過來玩吧。&rdo;&ldo;可以嗎？&rdo;&ldo;當然，這是……您兒子的家。&rdo;&ldo;田佛……田佛他從來不喊我爸爸，不過沒關係的，我也擔不起父親這個詞，我很對不起他。我說了對不起，他說沒事，可是我還是很難過。&rdo;老鬼坐到沙發上，拍拍他的膝蓋：&ldo;沒事的，大概他覺得，叫田佛比叫湯佛好聽吧。&rdo;湯宜原呆了下，笑了起來。&ldo;我……我有一些照片想給你看，那是我年輕的時候照的，和……和田佛一樣，我是說長相。&rdo;湯宜原突然帶著一絲期盼的樣子看著這位年輕人，老鬼笑了下：&ldo;真的嗎，那一定要看。&rdo;田佛推開家門，家裡還是老樣子，他換好拖鞋推開客廳的門，那裡……湯宜原的笑聲和夏時棋的笑聲，抑制不住的傳了過來。 大哥與人質&ldo;hi，你好嗎？&rdo;&ldo;hi，最近好嗎？&rdo;&ldo;hi，許久不見，你還好嗎？&rdo;許多歌，許多小說，都這樣打頭，老鬼也特別想跟自己的大哥賴科億這樣好好的打個招呼，問句好。星期天凌晨兩點半，也許太平洋的那一邊真是烈日當空。&ldo;告訴他們，我回來了，叫他們洗乾淨脖子，告訴他們，賴科億回來了，這場恩怨也該瞭解了，三十年了，總算，叫我等到這一天……&rdo;老鬼無奈的舉著電話，聽著裡面類似於背電影臺詞一般的話，終於他無奈的嘆息了一下。&ldo;哥，現在我們這邊是凌晨兩點多，我還在睡覺，沒有人會洗乾淨脖子等你宰，殺人……會判死刑的，還有，關於你的恩怨，大哥……三十年前您才十歲，大清早的您發什麼瘋啊！&rdo;老鬼大吼一聲關了電話，拔了電話線。田佛躺在一邊笑了一會，過來摟住他的腰：&ldo;掛你老闆的電話沒關係嗎？&rdo;老鬼無奈的翻轉，嘆息了下：&ldo;別理他，他是瘋子。&rdo;&ldo;我從來不知道，我家時棋在給瘋子打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