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橘子腿一軟,丟開腳踏車喘了幾口,一把揪住丈夫的領子大喘氣的問丈夫。&ldo;沒打死?!&rdo;&ldo;……沒。&rdo;&ldo;三兒……咱三兒呢?!&rdo;趙建國頓時一臉氣急敗壞,指下醫院花池邊,高橘子扭頭看去。趙學軍,趙學兵蹲著馬步,舉著書包,一臉鬱悶的正在那裡挨罰。&ldo;這孩子,怎麼這麼嘎,這幸虧是沒事,你說說,他膽子怎麼這麼大,敢拿著板凳敲別人腦袋……&rdo;趙建國對著妻子數落著,他身邊那位穿著軍裝的中年人還安慰上了。&ldo;沒事沒事,孩子打鬧。王希那混蛋一天不闖禍就不行,我這見天的,天天的跟著屁股後給人賠情道歉,給他擦屁股。要我說,該!活該!怎麼不打死他呢!打死他我就省心了!&rdo;高橘子休息了一下,脫下腳上的鞋子,舉著就蹦了過去:&ldo;趙學兵!你要嚇死你媽!&rdo;趙學兵抬起頭,一臉詫異,還沒反應過來,老媽的皮鞋已經印在了屁股上,打的他一頓亂蹦!趙老二委屈了,委屈的不行了,他指著一邊蹲馬步的趙小三兒大聲說:&ldo;不是我打的,我弟打的!&rdo;&ldo;胡說,你弟膽子那麼小,一定是你出的主意!&rdo;高橘子完全不信,繼續毆打!&ldo;真的是他,你問我爸!&rdo;趙老二更加氣憤,委屈的不行。眼淚嘩嘩的跟不要錢一般的流了出來。高橘子把皮鞋丟到地上,穿好,走到三兒面前,伸出手,支起兒子的下巴,哎呦,這張小臉,一左一右,兩個五指山硬是烙在了上面,不用看指紋,必定是趙建國那兩隻張著粗毛的手!看看,這鼻子裡還塞著一團兒衛生紙,看樣子是打出鼻血了。&ldo;你爸打的?&rdo;高橘子問小兒子,聲音充滿了心疼,自己家三兒,多疼自己,給自己洗襪子,買紗巾,還會用火柴桿子給自己描眉毛。&ldo;嗯!&rdo;趙學軍一臉黯然,十分委屈。&ldo;該!&rdo;高橘子心疼的不成,伸出手指點了一下兒子腦門。趙老二頓時委屈大了:&ldo;就就……就這樣?!媽!你偏心眼!&rdo;高橘子咳嗽了兩下,揉揉兒子的臉蛋:&ldo;你……你……你弟還小呢。&rdo;&ldo;還小,還小拿那麼大的板凳砸人!&rdo;趙老二比劃了一下板凳,大概覺得板凳不夠大,又把板凳比成了圓桌。&ldo;媽,你燙頭呢?&rdo;趙學軍問自己嗎。&ldo;對啊。&rdo;高橘子心不在焉的回答。&ldo;叢珊那樣的,我給你那張畫報那樣的?!&rdo;&ldo;對啊,你咋知道呢&rdo;高橘子問自己家兒子。兒子指指母親腦袋上的髮捲,高橘子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接著驚叫了一聲,轉身噠噠的走到趙建國面前扶起腳踏車:&ldo;老趙,我去把頭髮燙完,晚上你帶這位……哥……你貴姓?&rdo;一直隨軍的高橘子,對軍人並不畏懼,看到年長的統一叫哥。&ldo;咳……王。&rdo;中年人咳嗽下,忍著笑說了姓氏。高橘子蹬上腳踏車,扭頭吩咐丈夫:&ldo;老趙,晚上割塊肉,叫人王哥帶孩子,帶嫂子家去,我先去把頭整下。&rdo; 高橘子同志很坦然的丟下爛攤子走了,留下一臉尷尬的丈夫與苦主的爹。老王咳嗽了幾下說:&ldo;弟妹……很有意思。&rdo;&ldo;嗯,啊!橘子……橘子挺好的。&rdo;趙建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55、 星期天早上,趙學軍在院子裡打煤餅,現在的城市並無蜂窩煤廠供應蜂窩煤,許多人家使用的就是將煤泥匯入方形的模子內,晾乾後代替炭塊燃燒。原本著,這煤餅是早晨起來父親趙建國要整的,可單位臨時的把有人叫去了。趙學軍起來後,在院子裡拿著煤餅磨具,做出一副玩的不亦樂乎的樣兒。打煤餅,拿小煤鏟將面上抹平圖光滑,再拿火勾在煤餅面上刻出各種花樣。趙學文起床後,看著弟弟玩了一會,於是便眼饞起來,趙學軍做出極不願意的樣子只是不讓,他就在一邊哀求,後來趙學兵起床,跟著也眼饞了,強烈要求甩煤餅,畫煤餅。後來鄰居家的孩子徐步堂過來也想畫。好不容易哀求到權利的趙家兄弟當然是不願意,徐步堂就回家拿來一搪瓷缸子麥芽糖炒玉米作為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