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彎路,欠了母親這一輩子都還不完的兩鬢斑白。王希退縮了,他不敢耀武揚威的說,我的事業是多麼大,我是多麼有本事。他不敢與王瑞去比,去爭!他想……如果母親以王瑞為傲,那麼就那麼繼續下去吧,只要母親高興。現在,母親有她自己的生活圈子,她有個相好,就在附近鎮子做鄉鎮幹部。王希不反對母親有第二春,可他厭惡母親什麼都繞過他跟王瑞去商量。隨著家天枰的傾斜,他與那邊隔閡越來越大。與趙學軍分別後,王希有過逃避的想法,他甚至主動地談過一個女人。很遺憾的是,那個挺好的女人總給不了他想要的愛的感覺。她不像趙學軍,那裡都不像趙學軍。她是敏感的,可愛的,嬌俏的,脆弱的。她需要依靠,需要寵溺,需要全身心的愛,需要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的一位孝子。她期盼得到王希的臂膀完全支撐。她不會在親戚朋友面前這樣介紹王希:&ldo;這是我的男朋友,王希。&rdo;她總會將王希的資產,頭銜擺在最前面,然後不經意的嬌笑著誇耀說:他離不開我,離開我,他就不能活……那個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都是沒有錯誤的。那一段很普通,極為正常的男女之愛,時效大約是三個月。王希離開了那個好女人,他挺抱歉的。雖然對方哭泣著說:會改,再不會虛榮。可王希真的沒辦法愛她。那一刻他有一種明悟!他這一生早就鑽進趙學軍織就好的一張網裡,甭管痛苦與否,反正,他們誰也別想掙扎出去。趙學軍聽完王希的嘮叨,沒有表示出過多意見。他呆愣的看著水面想著心事。這一世他何嘗沒有過同樣的想法,找個女人就那麼過一輩子吧!可他不行啊!他怎麼掙脫,他也沒辦法跟命運去爭。見趙學軍不動,王希有些膽怯的拍拍他的背:&ldo;你……生氣了?&rdo;趙學軍從水裡猛的站起,嚇了王希一跳。&ldo;沒有!你以前的感情生活與我無關,可現在起……我是說……你以後的感情生活……進去!&rdo;王希脫去浴袍,坐進浴池,趙學軍開始幫他擦背,一邊擦一邊繼續說:&ldo;咱跟別人不一樣,我覺得有些話沒必要掰開了詳細說。說的太白沒意思。感情這東西,你想要的越多,得到的越少。不如就……順其自然。我們在一起以後……我希望你能夠尊重我,當然……我也會尊重你的……&rdo;趙學軍的聲音,隨著蒸汽慢慢傳進王希的耳朵,王希突然發現,他們就如一對生活了一輩子的老夫老妻一般說著家常話。他不停的迎合著趙學軍的話語,有種不經意的幸福感,蔓延全身。&ldo;嗯,是這個理。&rdo;&ldo;王希?&rdo;&ldo;你想過嗎?&rdo;趙學軍使勁的手停了下來,拍拍他的背。王希臉上抹了一把扭頭看他:&ldo;想過什麼?&rdo;&ldo;如果有一天,我們老了,動不了了。其中有一個住院了,得了重病需要做手術。可是在戶口本上,我們即便是活了一輩子都不是親人,都不能代替對方去籤那個字……即使……這樣也不後悔嗎?&rdo; 王希不在意的笑了下,坐回去舒服的嘆息了一下:&ldo;這山上停安靜的,我想了很多天。怎麼活不是一輩子,總會有辦法的。&rdo;室外,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趙學軍放下毛巾走了出去……片刻,廚房裡乒乒乓乓的聲音慢慢傳出,就像很久很久之前那般,仿若幾年的漂泊從未發生過一般的又奇妙的迴歸本位。王希洗完澡,穿好衣服,去了小客廳,一幅剛剛寫好的,油墨待乾的春聯就放在圓桌上:大江南北,瑞雪送來舊故人三春花發,鵲登海棠頌春歌。摸摸下巴,王希噗哧一聲樂了出來,他探頭對廚房喊了一句:&ldo;三兒!&rdo;趙學軍繫著機器貓的圍裙,舉著一把勺子走到廚房外看著他:&ldo;啥?&rdo;&ldo;瞧這春歌唱的……你這聯兒是寫實風吧?!&rdo;王希舉著對聯調侃。摸摸下巴,趙學軍並不遮掩自己的快樂,他笑眯眯恬不知恥的點點頭回答:&ldo;就是……那個意思。&rdo;王希喜滋滋的回身取了春聯,拿了趙學軍鼓搗好的麵糊出了門,趙學軍搬著一把椅子跟著。今年是個豐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