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周圍很亂,很多人在做夢,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對世界能產生出這等奇妙的想法,我媽說,買賣,買賣,你得有個現成的貨物,才能買,才能賣吧?什麼都沒見,就相信可以發大財,賺大錢?乾爹說,快速的發展,總是會帶來一些奇妙的現象,那位堂叔也許就是被這樣的現象捲進去了。我覺得,這樣不好,非常不喜歡……&rdo;宋長安看著趙學軍,拿著鋼筆在那裡很認真的寫著什麼,就蹦過去,坐到一邊的凳子上厚著臉皮看。老趙家的人,都寫了一筆相當漂亮的字兒,光看文字,那字兒俊的就招惹人稀罕。&ldo;給誰寫信呢?&rdo;宋長安問。趙學軍捂起信,白了宋長安一眼:&ldo;嗯……你管我。&rdo;&ldo;我不管,我就是問問,吃香瓜嗎,我給你拿。&rdo;說完,宋長安站起來。&ldo;你可別,我不欺負殘疾人,我去拿。&rdo;趙學軍把信疊成一個紙鶴放進信封,將信封糊好後,站起來,取了兩片香瓜遞給宋長安一塊。&ldo;開了,開了。&rdo;一直很淡定的常譽,突然搬著凳子跟小朋友們扎堆在一起。這幾天,乾爹天天追著看西遊記。只要西遊記音樂一開,他就死也要站在最前沿。高橘子捅了趙學軍一把,對他耳語:&ldo;學軍,我看你乾爹不對勁,他眼鏡度數是不是不合適了,明兒你帶他去眼鏡店看看,他那副破眼鏡都帶了多少年了。&rdo;趙學軍點點頭,進了屋給自己乾爹泡了一杯濃茶端出去。乾爹端著茶杯,又炫耀一般的看自己爸爸。趙學軍趕忙給自己爸爸也來一杯,不然一會人走了,他得給哀怨死。&ldo;嫂子,門口有人找。&rdo;改霞姑姑一臉古怪表情的進院子:&ldo;好像是你們老家的人,報喪的。&rdo;高橘子一個哆嗦,半拉香瓜掉到了地上。一家人急忙慌的來到後院門口外,一位穿著一身白的女孩子,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的看著這家的屋門發愣。她見高橘子出來,咬咬嘴唇:&ldo;二姨,我媽死了,姥姥叫我來喊你。&rdo;高橘子愣了一下:&ldo;月?你這是?給誰戴孝?&rdo;&ldo;誰?月月你說誰?&rdo;&ldo;你可別騙我!&rdo;譚月月正是高橘子的大姐,高蘋果的大女兒,現在在市二中上高中。&ldo;我媽死了。&rdo;說這話的時候,譚月月的聲音一點起伏都不帶,好像有些不相信這事發生了,這是做夢。&ldo;怎麼死的?你媽今年才……四十四歲吧。怎麼就死了?&rdo;高橘子的聲音有些裂,破了音兒。譚月月搖晃了一下,吸吸鼻子:&ldo;我媽給磚廠拉磚頭,做磚胚的時候,突然吐血了,拉到醫院,醫院……醫院說遲了……穿孔了……補不住了……&rdo;高蘋果是累死的,活活累死的。一個得了肺結核的丈夫,五個孩子,兩個在城裡唸書,兩個在鎮上唸書,最小的十歲也在唸書。全家大小,一家重擔都在這個女人身上。高橘子這幾年最恨的是自己姐姐。她發過誓,這輩子,就是死了,她也不原諒她。現在,高蘋果死了,才四十四歲,累死的。坐在丈夫的車上,高橘子的表情是僵直的,她想起好多的事情。很小的時候她膽小,上茅房特害怕,每次都拉上大姐。那時候家裡的茅房在牆外,每次去了,她們都能聽到狼叫。那狼啊,叫啊叫的,有一天終於來了。那天,大姐就站在茅房門口,看著那大狼綠著眼睛就過來了,她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喊了一句&ldo;打狼!&rdo;兩手一伸,硬生生的就把茅房的大青石頭牆推到了。 &ldo;小狗妞,坐炕上,想啥呢?嫁人呢?抬轎子,帶蓋子,紅衣裳,綠襖子。狗妞子,嫁新郎。新郎不要,說妞腳大。妞哭了,狼吃了……&rdo;那滿山坡子上的野花花啊!!姐三帶著弟弟們遍地的跑啊,野啊,大姐揹著小妹,自己領著兩個弟弟,唱著小狗妞。對了……任誰……也不會唱小狗妞,那個歌兒,是大姐編的吧?好像就是呢,是大姐編的,大姐可聰明瞭。高橘子的眼淚,唰啦啦的掉落了,她看著外面越來越熟悉的路,彷彿又看到了相親那天,她穿著短了半截子的襖子,戰戰兢兢的站在村口不敢走,她大姐走了十多里地,抱著一個包袱,見了她就開啟,在村口給她穿上了。那是大姐最漂亮的襖子了,紅底的,黃花花襖。大姐嫁人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