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軍笑笑，接過去隨手放到一邊衣服的錢包裡。趙建國看的直皺眉，嘟囔他：&ldo;以後出門在外了，錢要放到安全的地兒，別這麼馬虎。&rdo;趙學軍只好把裝錢包的衣服又掛到頭頂。火車快速的一路下坡的離開太行山，這一路就沒斷過穿隧道，白晝與黑暗之間，父子倆一直沉默著，趙建國翻著一張帶到車上的舊報紙，趙學軍趴在窗戶看了一會後，扭頭揪了爸爸的報紙說：&ldo;爸，對眼睛不好，您少看會！&rdo;&ldo;我看你就是無聊了！&rdo;趙建國笑笑，脫了鞋子，躺在鋪位上閉起眼睛養神。&ldo;爸！&rdo;&ldo;嗯？&rdo;&ldo;您以後，別跟我媽吵架，成不？&rdo;趙建國睜開眼，扭頭看削果皮的兒子，帶著一絲訓斥：&ldo;大人的事兒，小孩別管！&rdo;趙學軍撇嘴：&ldo;我是不想管，我走了，家裡誰還給你們當滅火器。&rdo;他將削好的蘋果遞給趙建國，趙建國拒絕：&ldo;你吃吧，爸不愛吃水果。&rdo;趙學軍使命遞，沒辦法趙建國接了過去，想都沒想的把蘋果掰成兩半，爺倆咔嚓，咔嚓的吃著蘋果聊天。&ldo;爸，我不是我說您，您壓根就沒看清楚，那我媽還是被您呼來喝去的家庭婦女啊。我媽手底下管著一千多人，每個月要給一千多人開資呢，您市委大樓滿打滿算那點編制才多少人。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您總當著人說我媽，我媽還那麼讓著您，我看呀，您就是個小心眼。&rdo;趙建國翻著自己那部漢顯的bb機，看著媳婦那一堆羅裡吧嗦的話，沒抬頭的訓斥兒子：&ldo;屁話，我小心眼，你媽才是小心眼。每天拿我跟這個比，那個比，那些人也能跟你爸比？&rdo;&ldo;那是！我爸是誰啊，爸說真的，我可佩服您了。&rdo;&ldo;少拍馬屁，說吧，想幹啥？&rdo;&ldo;呦，爹啊，還是您老明白事，我跟您說了您可別生氣！&rdo;&ldo;生氣？你先說說吧，我看該不該生氣。&rdo;&ldo;您先答應啊！&rdo;&ldo;嗯！&rdo;&ldo;啥叫嗯啊！&rdo;&ldo;臭小子快說！不然我大巴掌呼你！&rdo;&ldo;嘿嘿，爸，我媽帶著我奶奶明兒去省城，去我大伯家。&rdo;趙建國撲稜一下坐起來，看著趙學軍，他看了一會兒又躺下了。&ldo;你媽，看出來了？&rdo;&ldo;可不是，我媽看出你跟我大伯有疙瘩，我大伯怨您做事不跟他商量，埋怨您隱瞞周瑞他爸的事兒，還有別的啥的，大伯吧，其實心眼小點……&rdo;&ldo;不許說長輩壞話！&rdo;&ldo;哦！我媽這次可是陪著笑臉去的，您就借坡跟我大伯和好吧，嘖嘖……爸我可真羨慕您，人誰家的老婆又會賺錢，又會孝敬婆婆，又會給丈夫分憂。我就納悶了，我媽那麼能夠，咋就對您一心一意的，我就覺得吧……離開您我媽說她就活不成了。&rdo;趙建國閉著眼睛，嘴角上翹，那股子毫不遮掩的洋洋得意啊，就沒辦法用詞語形容了，雖然在兒子面前他一貫的以嚴父自居，這會子他倒是真的很想炫耀，炫耀。於是他閉著眼睛，帶著一股子壓抑不住的笑音說：&ldo;誰能跟你爸比啊，你爸我什麼眼光。你個小屁孩有的學呢，找媳婦，那不能找漂亮的，人漂亮了能安生跟你過日子嗎？那不能！對吧！&rdo;&ldo;對對對！&rdo;&ldo;我第一次見你媽那會，她第一句話對我說：&lso;哥，俺家可窮，啥都沒有，沒嫁妝，沒本事。俺啥也不會，笨！&rso;她穿著一身不合適的衣服，眼睛大大的，辮子粗粗的……&rdo;趙學軍想笑，又憋住了，他可算是知道，自己大哥的辮子癖哪來的了，感情……這是遺傳。 難得有興致的趙建國，跟兒子把自己的童年，自己的父親，自己的老母親，辛苦的長兄等等之類又絮叨了一次，說到最後難免唏噓，能不唏噓嗎，兒子這都這麼大了，這最後一個也送出去了，他也肝疼，這老婆娘就是狡猾大大的，最艱難的任務，交給他了。父親突然沉默起來，趙學軍看了父親一會兒，彎腰提起暖壺去車廂頭接水。鍋爐那邊，滿是排隊接水的學生家長，倒是學生很少在那裡排隊。趙學軍提著暖壺默默跟隨著，看著車廂門那頭，舉著錢等著補臥鋪票的家長們那張張急切的臉，不由心酸。提著暖壺回來，趙學軍給爸爸衝了一杯花茶，雙手捧著給父親送過去，趙建國接了衝他笑笑：&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