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sh;那裡掛著個在月光下微微泛白的物事,細細看去,竟然是一個頭骨!確切地說,並不是完整的頭骨,自鼻樑起那頭骨被分作兩半,在上面的頭蓋骨是完好無缺,而兩邊的顴骨,卻是一半完好無缺,一半帶著深深的刻痕。而這個半殘的頭骨又被人不知塗了什麼藥物上去,居然一點乾枯的痕跡也沒有,而是飽滿的,甚至瑩潤的。花戮的視線只在那一掠即過,可花絕天的眼力,自然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張開口,嘶啞一笑:&ldo;怎麼,很感興趣?&rdo; &ldo;沒有。&rdo;花戮否認,&ldo;只是奇怪。&rdo;&ldo;哼,故人的屍骸罷了。&rdo;花絕天&ldo;嘿嘿&rdo;笑了兩聲,&ldo;未免心中掛念,還不如干脆帶在身邊的好,不是麼?&rdo;花戮沒有接話。花絕天話鋒一轉,問道:&ldo;之前我見與你同睡還有一人,此人是誰?&rdo;他的問題彷彿很隨意,但又隱隱蘊含著某種奇特的意味,甚至有些追根究底的。花戮敏銳地聽出來,有一種他極為熟悉的感覺藏在花絕天看似無意的詢問之中‐‐殺意,一個不滿就要出手的殺意。而且這殺意並不是針對花戮,而是針對那個人,那個與花戮同睡之人。花戮直覺地覺察到,花絕天認出來了‐‐這個做了花絕地十幾年徒兒的少年。同時花戮也知道,他還沒有確認花蠶花戮已經知曉彼此的身份。花蠶花戮五官相仿,可由於氣質南轅北轍,早已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兄弟身份。所以,只看花戮回答如何了。一個不小心,花絕天的殺意就要噴薄而出,在還沒有達到梵天訣十二重大圓滿的時候,花戮決不是花絕天的對手。沉默了一會,花戮終於開口。&ldo;情人。&rdo;花絕天的表情瞬間扭曲到某種奇怪的境地:&ldo;為師沒有聽清。&rdo;&ldo;是情人。&rdo;花戮斬釘截鐵。花絕天的神情怪異,眼中紅光閃爍:&ldo;你們如何相識的?&rdo;&ldo;路遇。&rdo;花戮答道,&ldo;同行多日,而後定情。&rdo;花絕天的眼神更加奇異:&ldo;花戮,你不是輕易動心之人,為師不信你。&rdo;&ldo;情之所鍾,情非得已。&rdo;花戮眸光一閃,&ldo;熟悉感,很親近。&rdo;花絕天明白了花戮的意思,唇邊的笑容更加詭異,他伸出拇指在腰間的半個骷髏頭上溫柔摸了摸說:&ldo;這樣很好,你也很喜歡罷?等到那一日,你會開心的。若是早知如此,當初想必你還會更快樂一些。&rdo;他說的話顛三倒四,花戮也不打斷他,就聽他在那裡絮絮叨叨,同骷髏頭說了好半天的話。時間漸漸過去,終於到了後半夜,花絕天就像突然反應過來,聲音一下子戛然而止。&ldo;既然你喜歡,就繼續去喜歡,為師不管你。&rdo;花絕天擺擺手趕他,&ldo;快走快走,別忘了武林大會之後就是比武之日,你可要準備好,一舉殺了仇人才是。&rdo;花戮一頷首:&ldo;徒兒明白。&rdo;就跟離去的時候一樣,窗戶依舊大敞。窗子裡的軟榻上,秀美的少年披著長長的黑髮,一隻手拖著下頷,另一手撥弄一隻小小的蠱蟲,很是自得其樂。氣息冰冷的青年自窗外而入,正落在屋子中央,他一甩手把外衣除去,慢慢地走到床邊。床榻上,只著了單衣的少年抬起頭,眼裡映著慘白的月光,面上似笑非笑。&ldo;我的哥哥,你可真會說話……&rdo;他白得有些透明的指尖周圍,綠豆大小的蠱蟲嗡嗡飛舞,&ldo;情人?還真是好理由啊~&rdo;青衣人兩兄弟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像是在僵持,又像僅僅只是對視而已。&ldo;只能如此。&rdo;良久,花戮淡聲說了句,徑直睡到床榻外沿。花蠶口裡冷哼,身子往裡面挪了些。他心裡也是明白,花絕地雖死,可更難對付的花絕天卻還活著,在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還是莫要讓他發現兩人已知對方身份的好,以免打草驚蛇。在普通人家,便是親生兄弟也少有親密至此,而以這般親密姿態為由,謊稱為情人身份,就要可信許多,加上花絕天本人不安好心,對花絕地那變態又那般鍾情,若是以為兩人當真兄弟□,便只會高興,而忽略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