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去罷。&rdo;玄遠目光深遠,徐徐地嘆了口氣。49療傷與超度寺裡的僧人洗身,通常用的是木盆,而晚飯後卻送來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接近一人高的大浴桶。晚上戌時,花蠶站在浴桶前面,手裡捏著個瓷瓶,一顆一顆地往裡面扔藥丸,正在這個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花蠶抬頭,看見花戮拎著一桶水走進來。浴桶裡已經盛了大半水,花戮把那一桶也倒進去,看見花蠶動作,面無表情地開口:&ldo;什麼?&rdo;&ldo;化骨丹。&rdo;花蠶隨口說道,&ldo;哥哥還敢泡嗎?&rdo;花戮沒有說話,只是走出去,不多時又提一桶水進來,反覆如此,直到將桶浸了個八分滿,這才停下來。而花蠶手裡,現在也已經換了好幾個瓶子。&ldo;哥哥,藥力要用上熱水,才能化開。&rdo;花蠶轉身,把東西收好。花戮走近,兩手伏在桶沿,內力微轉,才一會兒,桶裡就冉冉地冒起熱氣來。在同一刻,一枚圓滾滾的藥丸被塞入他口中,迅速壓制了他身體裡的躁動。藥丸很快地在熱水中融化,花蠶抬頭看一眼花戮,嘴角一勾:&ldo;哥哥還在等什麼,要我來幫你脫衣服麼?&rdo;花戮瞥他一眼,伸手將腰帶扯開,一件件衣衫都剝落下去,終致裸身。花蠶一雙眸子上下掃了一遍,跟著笑道:&ldo;哥哥身材真好。&rdo;&ldo;緊張?&rdo;花戮沒有理會他的調笑,只掀了掀眼皮,徑自走進水中,舒緩肢體。他口中雖然只是說了兩個字,卻讓花蠶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ldo;我的哥哥,在身子不舒服的時候,還是不要隨意開大夫的玩笑的好。&rdo;花蠶哼一聲,順手刺在花戮後頸,花戮吃痛,微微皺一下眉。不多時,花戮的身體已經完全沒入水中,只留下頭頸在外。花蠶此時面上恢復了平靜表情,下手的勁道也同樣恢復正常,他用粗細不一的長針細細密密地把花戮頭顱上的穴道紮了個遍,接著是頸側和胸口,再之後,他用木勺舀起一勺熱水,從花戮的頭頂,慢慢地澆下去。花戮在熱水淋下的剎那就閉上眼,渾身的肌肉也瞬間放鬆下來。&ldo;我的哥哥,現在可不是享受的時候,請運轉內力罷,把藥力吸入丹田……當然,我會一直看著哥哥的。&rdo;花蠶繞到自家哥哥身後,手指在他的頸窩輕輕地按壓,而後順著肩胛一點點往下‐‐最後在脊柱的末端停下,戳了一根寸長的金針進去,&ldo;痛麼?&rdo;&ldo;你只管做。&rdo;花戮淡淡說道。&ldo;很好。&rdo;花蠶彎起嘴角俯□,右手手指開始遊移,漸漸從脊椎轉到前方,自臍下徐徐向上,另一手拈著長針,依著那手指行走方向,一根根輕柔插上……兩手合圍,幾乎是環抱的姿勢,&ldo;這樣呢,感覺如何?&rdo;花蠶的身子已然大半落入水中,雪白的袖子浮在水面,而那雙細白的手臂,卻是全然掩在水下的。他的頭幾乎要擱在花戮肩上,說話時吐息拍打著花戮披散的長髮,幾乎是曖昧一般的口吻。花戮一動不動,只是微微吐納,內息在經脈之中運轉不休,由狂亂,到安分,再狂亂,再安分……如此迴圈。除卻針灸在諸個穴道上顫動所帶來的疼痛,浴桶裡的水因為內力的釋放而產生了極大的熱力,漸漸將他白皙的身體染上一層薄暈,之後紅色加深,幾乎要滴出血來。炙熱的藥力在水中擴散,逐漸以花戮為中心形成漩渦,旋轉不止,而後紛紛自舒張毛孔鑽入,與內力匯合,再溶為一體。隨著藥力激發,鼓脹的感覺也越來越濃重,彷彿有強大的熱氣逼在體內無法排出,讓每一條經脈也都膨脹起來。 花戮的意志很堅定,而神志卻慢慢模糊了。花蠶的眼早一瞬不瞬地盯在花戮臉上,他知道此時正在緊要關頭,若是不清醒,那麼之前所做一切,便都是白費。自然,在理智上他是相信與自己同出一地的兵部首座的,然而……在發現手指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已然把自己精心煉製許久、最為珍貴的保命丹藥塞入花戮口中時,花蠶微怔,繼而勾唇。花戮感覺到一股清涼入喉,神志也瞬間清晰,他原本以為還需要更多忍耐才能熬過這一關,沒想到,有人意外出手了?於是便繼續運功,直到神志再次模糊……每當覺著將要忍受巨大痛苦之時,就會有丹藥相助,始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