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明明只有三成把握的雷網,如今卻當真將肥璭成功困住,白緞在目瞪口呆之下忍不住暗暗慶幸自己的好運‐‐先是青銅巨鼎的虛影,隨後又是給力的雷網,莫非那臧大師的相面當真準確,他生來便應當好運連連、大富大貴,偶爾遇到小波折,也能轉危為安?白緞胡思亂想著,卻半點也沒有放鬆警惕‐‐因為他知道,困獸猶鬥,肥璭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死掉。即使入了魔、魔性壓到了理性,但肥璭卻仍舊還是那隻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大妖,無論是經驗還是心性,都不容小覷。果不其然,在徒勞掙扎一段時間後,肥璭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根本不可能掙脫雷網。它驟然安靜下來,不再做任何無意義的舉動,四隻鮮血淋漓、甚至被割得看不清原狀的翅膀微微扇動、穩住身體,而猩紅色的眼眸則冷靜地掃視著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看到肥璭的舉動,白緞瞳眸微縮,下意識緊繃起來,握緊了手中已然殘破不堪的古劍。他知道肥璭在尋找什麼,它在尋找那個操控法陣、試圖絞殺它的人,只要將始作俑者殺掉,雷網便不攻自破‐‐哪怕拼個兩敗俱傷、你死我活,肥璭也將對方一起拖下地獄。白緞如今已然不剩下多少靈力,堪堪只能維持住人型,如今強弩之末的他萬萬無法再與肥璭向抗衡‐‐哪怕肥璭此時此刻也已然遍體鱗傷。但他卻不願引頸受戮,無論怎樣,也要拼上一把。白緞做好了直麵肥璭的準備,卻不料肥璭仰天嘶吼,四翼斂起,運起全身勁力衝撞而去‐‐但衝撞的方向,卻並非白緞所在的位置。‐‐這是……找錯了?白緞茫然一瞬,有些不敢相信肥璭竟然會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做出錯誤的判斷,而事實上,肥璭的判斷也的確沒錯。白緞只聽到&ldo;咔嚓&rdo;一聲,肥璭巨大的身體像是撞到了什麼透明的牆壁那般,整條蛇都因為反作用力,被撞得向後倒去,而那透明的牆壁也承受不住這樣劇烈的衝擊,頓時龜裂開來,露出了後面那個白緞熟悉至極的身影。楚堯雙手插兜,望著肥璭的目光顯得格外驚訝,似乎沒想到它會發現、甚至撞破了自己的防護層。而見到真正將自己置於這種絕境的仇人,肥璭更是恨意滔天,猛一扭身,攜著同歸於盡的決絕,再度朝楚堯襲去。看到這一幕,白緞腦中一片空白,他根本來不及去想楚堯為何在這裡、又為何被肥璭盯上,滿心滿眼都是被肥璭籠罩在陰影下的戀人。明明已然力竭,但白緞卻驟然爆發出了連自己都無法預料的速度,猛地朝楚堯竄去,然後伸手,堪堪趕在肥璭之前,將楚堯用力推出了肥璭的攻擊範圍。在做出這一舉動後,白緞終於氣力耗盡,沒有時間、更沒有力氣再顧及到自己,直直迎上了肥璭拍下的利爪。一聲哀嚎,白緞被肥璭拍得飛了出去,白髮的青年吐出一口血霧,宛若斷線的風箏那般,又在半空中驟然縮小,化為了一隻血跡斑斑、滿身傷痕的貂兒,無聲無息地掉到了地上。&ldo;白緞?!&rdo;楚堯毫無防備之下被白緞推得一個踉蹌,倒退數步後才穩住身形,抬眼便看到這令他心神巨震的場面,不由得目眥欲裂。眼見肥璭一擊不成,還想再進一步,楚堯猛地閃身來到白緞身邊,小心將他抱入懷中,隨後扭頭瞪向近在咫尺的肥璭,低喝一聲:&ldo;孽畜!&rdo;下一瞬,肥璭整個身體爆裂開來,在半空中化為一團血肉禮花,藍紫色的血液四濺而出,自楚堯上方澆頭而下,卻似乎被什麼擋住那般,沒有在他身上染上半點。同時,楚堯的面孔也是一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但他卻並沒有心思顧及自己,一手捧著白緞,令一手在空中輕點幾下,隨後,一個瓷瓶便憑空掉到了他的手中。咬開瓷瓶的瓶塞,倒出一粒藥香撲鼻的丹藥,楚堯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掰開白緞的嘴,將丹藥塞了進去,然後按住他的肚子,輕輕揉動起來,似乎在催化藥力。那丹藥著實不凡,不消片刻,白緞時斷時續地呼吸便平穩了下來,雖然仍舊微弱,卻已然不像剛才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氣那般危險。做完這些後,楚堯一直如臨大敵般緊繃的肩膀這才稍稍鬆弛,長長地出了口氣。摸了摸白緞已然被血汙染得看不清原色的小身子,楚堯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揪成一團,嗓音輕顫:&ldo;真是個蠢東西……明明自己那麼弱,竟然還想要充英雄,結果把自己都搭進去了把?那肥璭我自己就能對付,哪裡用得著你來插手……乖乖待在我後面,不就好了嗎?&rdo;說話之際,一滴水珠滴到了白緞的皮毛上,暈開了一小團血跡,而楚堯則驚訝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