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們也是被五少夫人牽連……七娘子動了動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很快又咽了下去。她一直都不是一個心懷天下，以拯救蒼生為己任的人，很多時候，她不否認自己是自私的。為了博取平國公的歡心，親手斷送三個沒有任何過錯，和自己也算熟悉的小丫鬟性命是一回事，為了素未謀面，更談不上有什麼感情的張家人說情，又是另一回事。早在選擇將五少夫人養成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兇手之時，他們就已經註定要為自己的選擇揹負上代價。不公平，的確，可很多時候，人生的確就是這樣不公平。她就垂下頭來，輕而且疲憊地嘆了一口氣。二娘子立刻留意到了七娘子的倦意，她關切地拍了拍七娘子的肩膀，沉聲道，&ldo;這件事終於有了一個結果，以後在許家，你的日子就要好過得多了。這一陣子，你還是好好休息！&rdo;七娘子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大太太和九哥緊接著也都關心她，&ldo;還是要注意保養……&rdo;大太太更是抱怨許鳳佳，&ldo;幾次回孃家都不跟來，他到底是真有那麼忙，還是‐‐&rdo;話沒有說完，就被二娘子瞪回了口中。七娘子心中卻微微一動。卸磨殺驢，鳥盡弓藏，自己這邊才查出了五少夫人，大太太就惦記起了自己和許鳳佳的關係。她就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輕聲道，&ldo;他忙得很，尤其是最近五房的事出來，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事要查。這一次是真的來不了，倒不是故意慢待孃的。&rdo;許鳳佳現在不顧家，大太太自然更無所謂，又和七娘子說了幾句話，便問，&ldo;四郎、五郎怎麼沒有來？&rdo;&ldo;自從家裡出事，今天還是第一天上課，兩個孩子都很上進，不願意無故缺課。&rdo;七娘子笑著解釋，&ldo;我想現在都在京城，真相也已經大白，以後多的是出來玩的機會，就沒有讓孩子們過來。&rdo; 大太太想到四郎、五郎，看著七娘子的眼神裡，又多了幾分喜歡，她拍著七娘子的手，沉聲道，&ldo;說實話，娘還以為你在許家日子過得太舒服，也已經忘了你五姐的事。幾次想要催你，還是被你爹攔住，說你也不容易，私底下肯定有動作，只是事情沒定，不好和我們說……&rdo;七娘子想到大老爺說這話時會有的表情，不禁就有了一絲怔然，她這才想起來問，&ldo;怎麼今日沒有見到父親和瑞雲？&rdo;&ldo;噢。&rdo;九哥臉上多了一絲紅暈，他輕聲道，&ldo;瑞雲身上不好，恐怕是有訊息了，又不知道真不真，剛好她二哥今天休息，就回孃家去找二哥摸一摸脈。父親今天本來要進來見你的，結果剛才前頭又有人進來見他，這就耽擱了。&rdo;或許是因為五娘子之死水落石出，大太太的心情不錯，提到權瑞雲，她臉上罕見地露出了笑。&ldo;我看是十有，瑞雲自己也懂得一點醫術，卻是怎麼都拿不準，索性讓她回去找神醫來扶脈，這下可沒有二話了吧！&rdo;二娘子和七娘子忙都恭喜大太太和九哥，&ldo;若是真有了，那可是難得的好事！&rdo;大家雖然都在京城，但似這樣齊聚一堂的時間也並不多，彼此又商量了一番大老爺今年賀壽的事，二娘子就起身先告辭。&ldo;家裡還有事，九哥先送我回去吧。&rdo;大太太也拉著七娘子到一邊說私話，&ldo;上回我到明德堂找你，你不在，一錯眼我看到了當年給你的那丫頭，叫玉芳的是不是？怎麼還是個處。女的樣子？行動間滿是幽怨……傻孩子，你可別落人話柄，這該提拔的，還是得提拔。&rdo;她的語氣倒是真的推心置腹，表情裡也沒有一點可以琢磨的地方，以七娘子對她的瞭解，看得出大太太說這番話時，倒的確是真心的不錯。她垂下眼，輕聲敷衍，&ldo;這女孩子不是很聽話，我敲打了幾次都不服管，現在抬舉的倒是老太太賞下來的毛姨娘‐‐她要老實得多……&rdo;大太太眼底頓時閃過了一絲深深的滿意，她又握緊了七娘子的肩膀，教她，&ldo;你沒有身孕之前，還是別斷避子湯，免得將來庶子比嫡子大，雖然有四郎、五郎照顧，也是麻煩事兒……&rdo;七娘子一一地應了，卻是半點不露喜怒。大太太又嘟囔了半日，忽然就靜了下來，望著七娘子恬靜的側臉，心中無數滋味湧上，她長長地嘆了口氣，為七娘子扶了扶鬢邊的銀釵。想當年五娘子出嫁的時候，是何等嬌豔？那時候的七娘子，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