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季青這件事,要是會里安排,那也就罷了。&rdo;蕙娘眉頭一蹙,順著太夫人的話就往下說。&ldo;自己人怎麼鬥,都翻不了天的。季青對家裡有點意見,日後慢慢地也就好了,太沒有祖宗的事,他也幹不出來。但這要是外頭人……&rdo; 要是外頭的勢力,能隨意把手□良國公府內,如此天衣無縫地將人救走,只怕良國公要擔心的,就不止是權季青會不會把一家人賣掉的問題了。太夫人舒了一口氣,&ldo;所以,你公公和雲管事這一陣子,就正忙著這件事呢。當天西院看守嚴密,所有人到現在都發掘不出任何疑點。甚至可以兩兩互證……越是這樣,他們自然就越是疑惑,這件事激起的波瀾,看來是要持續一陣子了。甚至會里可能會迎來一波新的梳理,那也是說不定的事。&rdo;見蕙娘面露疑惑,她便若無其事地道,&ldo;做錯了事,哪能不付出代價。從喬十七起,曾經暗中幫助過季青的那些幹部們,均都紛紛認錯。雖死罪可免,但不受些活罪,日後你也不能毫無芥蒂地使用他們。這些幹部,還有那些昔日裡忠於季青的嘍囉們,只怕是免不得受一受漠河的天氣了。&rdo;國公府本來為權季青準備的處罰,沒想到反而落到了這些幹部身上。只是當時上層承諾給權季青的照顧和恩惠,現在卻未必會降臨到他們頭頂,看太夫人的意思,將來這夥人就算還有回來的一天,那也是很多年以後了。鸞臺會御下的嚴厲,僅從這件事,便可見一斑‐‐當日那些管事到衝粹園內,以考量者的身份,多少有些高高在下地觀察蕙孃的時候,只怕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其中有許多人的命運,已經早為上層決定了。蕙娘不想承認,可她的確也感到一陣爽快、鬆弛,至少這份被人掂量的窩囊氣,以及數年前那段謀害未成的恩怨,今日權家也算是對她有一點交待了。從此以後,除了雲管事之外,曾牽涉到湯藥一案的那些當事人,都將從她的生活中消失。她嫁入權家時所懷抱的最大目標,也終於是宣告完成。只是長路漫漫,完了這件事的代價,是又牽扯進一灘更大的渾水裡,這卻又不是她所能料得到的了。她這廂感慨萬千,那廂太夫人看了她一眼,似乎將她的微妙心情如數掌握,她微微一笑,又道,&ldo;現在外頭人在忙這個,仲白呢,性子倔強,剛接了世子的位置,心情肯定也不會太爽快。這匹野馬才剛上了籠頭,還不好隨意鞭打驅策,這一陣子,你對他也柔和一些,本事大、脾氣就大嘛,得多哄著他,也不能就給他安排上差事……他不喜歡和瑞婷接觸,我們也就不迫他了,這件事,倒是正好交待你去辦。&rdo;一旦明瞭了權家的身份和訴求,權瑞婷入宮的目的,陡然間便顯得極為可疑,甚至她到底是不是老太太的孫女兒,蕙娘都拿不準了。她心底自然是疑雲重重,有無數的疑問只等一個解答,但面上卻也已經收拾起了情緒,作出靜聽下文的樣子,微微衝老太太抬起了眉毛。&ldo;我知道你心裡也有些話想要問……&rdo;老太太卻很理解蕙孃的心情,她今天格外善解人意,也很喜歡說話。&ldo;別看我們家現在人丁凋零,只餘你們一房人丁,其實麼,除了在京的那些堂兄弟之外,老大、老二在家裡,也是幹得有聲有色。這一點你不必懷有過多疑慮,瑞婷的確是你嫡親的堂妹不假,那是絕對的自己人,對她,你是可以交心的。&rdo;蕙娘勉強一笑,也不接老太太的話口,她輕聲細語,&ldo;那……孫媳婦也就冒昧地一問了‐‐我要為婷妹妹辦的,又是哪一件事呢?&rdo;&ldo;這件事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也不簡單。&rdo;老太太嘆了口氣,&ldo;要是仲白願意開口,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現在卻不得不另想辦法了‐‐皇上身體不好,活到六十歲的可能,已經很低了。有些事,我們不能不加快腳步,婷娘從前無寵,自然在我們算中,但現在,她卻要儘快成長起來,起碼,要有爭寵的資本……&rdo;她意味深長地瞅了蕙娘一眼,&ldo;你就沒好奇過,仲白的授業恩師,為什麼忽然到了京城嗎?&rdo;這麼多零落的棋子,直到老太太親手牽出了線,才隱約構成了一張疏疏落落的網,有些疑問,似乎得到了解釋,可這張網實在還太稀疏,上頭的結也還實在太少,要想從網回推出佈局人的初衷,蕙娘卻還是力有未逮。她也知道這不是能夠心急的事,過分尋根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