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倒回頭想想,也並不奇怪,鸞臺會文臣家裡用的心思,只怕一貫不會很多。畢竟文臣更新換代太快,比不得武將、勳戚們的地位穩固。而按他們的志向來看,皇宮裡多安排一些臥底,那才比較合理。要是連老爺子身邊,都有數之不盡掌握大權的臥底,那他們只怕是幾十年前,就要篡位奪權了。 綠松所說的詢問技巧,其實蕙娘也有掌握,無非是變幻種種手法,出其不意地盤問對方,以便從對方的回答中發現破綻。雖然事到如今,綠松說謊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但她還是多問了綠松幾遍,將她小時候的生活梳理清楚,這才停了話頭。又問她,&ldo;這屋裡,言辭如此大膽……難道就不怕這番對話洩露出去,反而更難做?&rdo;綠松倒坦然道,&ldo;就因為奴婢自己身份有異,因此平日裡也更為姑娘留意院中事。畢竟您身邊的丫頭,都是多年來慢慢考察上來的,不論自雨堂還是立雪院,管理又極為嚴格,無事幾乎不能外出,外也很難進來。和奴婢聯絡的那些上線,幾乎很難和院子裡其餘丫頭們搭上話。畢竟,她們和不同,是有親,有背景的……因此就奴婢的愚見來看,立雪院裡除以外,只怕一時還沒有被滲透。&rdo;她猶豫了一下,又說,&ldo;不然,當時孔雀深夜回來,求見姑爺,這件事只怕瞞不過四少爺。&rdo;這事立雪院內當然不可能完全保密,但蕙娘下了封口令,外頭的倒是未曾聽到什麼風聲。綠松提起這事,除了證明她的這個看法以外,也不無向蕙娘表表忠心的用意。蕙娘微微一笑,給她遞了個眼色,綠松頓時會意地站起身來‐‐儘管她大著肚子,但腳步依舊輕盈,快捷無聲地檢視了幾處容易偷聽的位置,便回頭輕聲道,&ldo;沒……奴婢畢竟是您的心腹,院子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您想和奴婢訴訴苦,眾都視若等閒,不會輕易過來打探的。&rdo;就算院子裡真的還有內間,她當然也不能成日裡鬼鬼祟祟地四處竊聽,有些事,牽扯到立雪院所有的命運起伏,當然大家都有興趣,她跟著打探打探也就罷了。但好似蕙娘和綠松密談這樣的事,十日裡能有個三四回,回回都要聽,那她被發現的可能勢必大增。蕙娘點了點頭,忽然發現綠松身上,始終還有她所不知道的優點:也許是常年的臥底生涯中,所必須面對的層層危險,培養了她的膽量。這種局勢裡,她是要比蕙娘自己都還膽大心細。剛才那番話若被內間聽去,鸞臺會自然不會拿蕙娘怎樣,但她可就是性命難保了。偏偏綠松就有這個膽子把這番話說出口……若她說的是實話,就可見她對自己的判斷極有信心,相信立雪院裡沒有會來竊聽這番談話;若她說的是假話,還繼續欺瞞蕙娘,那麼她的膽子,可就還要更大得多了。這也給了蕙娘一點靈感:她畢竟也還年輕,雖比一般女性的經歷要豐富得多,但心境也還沒到古井不波的地步。知曉了鸞臺會這個大秘密以後,她是很有些不知所措的。鸞臺會因為神秘而顯得更加強大,而她卻因為無知,總是思慮重重,很難去踏出和他們抗衡的那一步,甚至對於她身邊的所有都失去了信任。但綠松的表現,卻使得她的心境澄清了一點。鸞臺會再能耐,也不可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不然,權仲白怎麼去查他們的車隊?她身邊終究還有是可以信任的,她也必須去信任手下,不然,她如何能掌握一支自己的力量?只是這份信任,卻永遠也趕不上從前的自己,給予綠松的厚度了……&ldo;也站了有一陣子,坐吧。&rdo;她瞥了綠松一眼,到底還是嘆了口氣,&ldo;這一胎懷相還好?現姑爺不京裡,也要小心謹慎,可不像從前,大夫就家裡,萬一出了事,現是要到外頭去尋了。&rdo;綠松受寵若驚,她怕也是真的累了,便捧著肚子,小心翼翼地炕下尋了個位子。&ldo;懷相還好,只畢竟是頭胎,們也不大懂得,有時老犯忌諱。&rdo;&ldo;那麼多規矩、那麼多忌諱,就是也不能全不觸犯。其實犯了也就犯了,&rdo;蕙娘不禁噗嗤一笑,&ldo;歪哥和乖哥還不是好好的?也不要太講究。&rdo;兩閒話了幾句,蕙娘見綠松仍是那樣小心翼翼的受氣相,便主動道,&ldo;以後前,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也別被瞧出破綻了,心底存個疑問……&rdo;她多少有些感慨,&ldo;說心裡,比會里重要得多,這話是信了。從進們焦家以來,們兩也算是一塊長大,心裡,和文娘一樣,都像是的妹妹。只是要比她能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