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仲白最惦記的人就算是蕙娘,剩下三個孩子也絕不會差上太遠的,聞言忙問了歪哥、乖哥的近況,得知他們均都不知道自己失蹤的事,只有歪哥在蕙娘離京前被隱晦地告知了一些□,方才鬆了口氣,道,&ldo;那還好,歪哥這孩子心軟,等我回去討討他的歡心,他也就諒解我了。別看乖哥看著軟,其實可有主意了,這事要被他知道了,那可沒個完。&rdo; 傻爸爸一貫都是這個表現,蕙娘已經挺習慣的了,對歪哥是否心軟,她可是相當保留。聞言便翻了個白眼,道,&ldo;隨你怎麼說吧。&rdo;說著,她也睏倦了起來,打了個呵欠,道,&ldo;這一陣子都沒睡好覺,我睡一會……你可不許走啊!&rdo;權仲白在她耳邊親了一下,道,&ldo;我不走,就在這裡陪你。&rdo;蕙娘聞言,方才安下心來,遂淺笑入夢不提。第二日她起來時,權仲白到底還是早就下床梳洗了,他倒是也沒走遠,就在外頭屋裡和同和堂來請安的管事說話,蕙娘起來吃過早飯,也令人去給燕雲衛報信,不想權仲白進來道,&ldo;昨天楊七娘就打發人去說過了。&rdo;權仲白還活著,整個局面頓時都不同以往了,蕙娘這根弦鬆了下來,只覺得渾身都沒勁兒。索性就靠在窗邊看書寫信,一時又盤算著該如何給焦勳帶信,或者還是派人去新大陸把葭娘、文娘接回來,權仲白乾嘛她也就無心去管了。也不知權仲白和楊七娘談的都是什麼,反正整個下午他們都是關在了西里間中談話。蕙娘一個下午都拿來睡午覺和寫信了,到了向晚時分,見兩人還不出來,也有幾分好奇。待晚飯時分,權仲白出來和她一道用晚飯時,才道,&ldo;你們都在說些什麼啊。&rdo;權仲白的神色有幾分古怪,他沉吟了一會,方才搖頭道,&ldo;有些話,許諾過楊七娘不往外說的……不過,我也能理解她為什麼這麼看重蒸汽船了,這東西確實是有一定意義在的。&rdo;他頓了頓,又道,&ldo;其實還有一點你我可能都沒想到,上回桂家有意無意誤導皇帝疑心許家,這件事……許升鸞還好,但卻令楊七娘極為惱怒,她也不是惱怒桂家‐‐我就這麼和你說吧,楊七娘覺得,天子一句話,就能決定許家人生死的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她覺得,許家的權力還要更高一籌,她才能更舒心。&rdo;蕙娘又何嘗不明白楊七娘的感覺?都別說鸞臺會了,就是這個宜春票號,已令她自懂事後便有一種深沉的憂慮,唯恐哪一天,懷璧其罪,自家的宜春號被天家看中了,就這樣被強取豪奪去了還好,只怕為了名正言順地奪走宜春號,焦家還要因此被入罪呢。而自從知道了鸞臺會的存在以後,這殺頭事做得多了,對官府肯定也就更為忌憚、心虛,權力慾隨之膨脹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楊七娘做過的殺頭事雖然不多,但防微杜漸,若是僅因為莫須有的誤導和陷害,便令許家這樣權勢的家族都要誠惶誠恐,那麼她想要改變這種權力分佈的局面,也是很正常的思路了。她點頭道,&ldo;那既然是這樣,也就能說得通了。寧妃上位,許家還不是第一重親戚,和寧妃之間也沒有太牢固的紐帶……再說,皇三子也大了。&rdo;而皇六子今年還很小,婷娘更是權家族女,說難聽點,把鸞臺會和權族連根拔起以後,婷娘除了乖乖聽話以外還有什麼辦法?對付這麼一個弱女子是不會太難的。皇六子登基以後,權家、許家都把自己的爛攤子給收拾清楚了,又因為共同做了這樣的大事,有這麼個秘密作為基礎,共同的政治理想為前導……外戚、勳戚這邊,勢必是穩若泰山,而兵權更無需擔心,自己的嫡系、盟友已是牢固的勢力,在文臣中再拉攏了楊閣老以後,這幾戶人家的生死,可以說是已不受皇帝的掌控了!當然,距離為所欲為,那還有很遠的路要走,這個境界幾乎也沒人能夠達到。但起碼來說,比起現在的局面是要更上一層樓了……挾天子以令諸侯,楊七娘這是想做挾天子的一方勢力,不再想做諸侯了。&ldo;那依你之見,&rdo;蕙娘瞥了權仲白一眼,&ldo;我們又該如何反應呢?&rdo;楊七娘有楊七娘的算盤,權家自然也有權家的算盤,現在權仲白回來以後,他們大可以繼續走那條老路,把鸞臺會連根拔起以後,閤家搬離大秦,離開這片對權家來說隨時充滿翻舊帳危機的地方,當然,在這條路上往前走,也是不錯的選擇。但不管選擇哪邊,開弓沒有回頭路,選了哪一邊,都得義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