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到底斷在了口中,蕙娘卻還是情不自禁,慢慢地道,&ldo;王家媳婦,不易做啊。&rdo;渠氏也是王家媳婦,王辰原配前車之鑑就在眼前,她心裡,能沒有一點壓力,一點恐懼?她長長地嘆了口氣,低聲道,&ldo;索性和您明說了吧,我們家那位,對這些事是一點都不知道,只一心吟詩作賦,做他的大詩人。我心裡更情願他這樣,好歹,他是個熱心人,待我也很有情分。&rdo;&ldo;至於大哥,他常年都在老家,我也不瞭解他的為人,只是做官的人,城府總要深些。&rdo;渠氏慢慢地道,&ldo;我看大哥對家裡的事,知道得要比王時多……還有,他對前頭嫂子,挺有情分的。&rdo;不用她再多提點,蕙娘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這件事,要說錯,王尚書和妻子當然錯得最多,可對其做出暗示的焦老爺子,在王辰心裡形象只怕也不太好。他的不近女色,到底是真忙於公事,還是不願接近文娘,又不想給焦家留下話柄,所以乾脆全不近女色?她蹙了蹙眉頭,見渠氏已住口不言,甚至流露出些微後悔之色,便將此事按下不講,和顏悅色地道,&ldo;看來,盛源號是不願退出朝鮮了‐‐你就給我透個底吧,這份不願意,到底有多堅決呢?說不定,是封子繡沒把這事給說清楚,朝廷意思,本來是把日本讓給我們宜春號的,那個地方,市場可比朝鮮要大得多了。我們宜春,甚至可以把日本讓給盛源,把盛源在朝鮮的鋪面給買下來。&rdo;這個條件,不能說不優厚了,渠氏思忖了片刻,卻到底還是搖了搖頭,歉然道,&ldo;嫂子見諒,為了打通朝鮮這條線,我們花費的金錢不少,日本雖然更為闊大,但國內政權強盛,卻是難啃的骨頭。盛源不比宜春,小家小戶,吃不下這塊大肥肉。除非……&rdo;做生意嘛,漫天開價落地還錢,有這個除非,那就什麼都好商量了。蕙娘卻並未接話,眼珠一轉,反而欣然道,&ldo;好,既然盛源不願放棄朝鮮,我們也依足規矩辦事。擺酒賠罪的事,你們可以操辦起來,將來宜春在朝鮮立業時,也一定要請盛源來吃開業喜酒。&rdo;她不顧渠氏難看異常的臉色,又道,&ldo;好啦,現在公事談完了,再來說說閒話吧……你今兒穿的這身衣服,花色倒是新鮮‐‐&rdo; 渠氏現在哪有心思和蕙娘說這個?她幾乎有些粗魯地打斷了蕙娘,&ldo;我這兒是把話給說完了,可我公爹那,還有事找您呢。您要不介意,我打發人喊他去?&rdo;竟是連一句閒話都不願多說,也不顧自己身為客人的禮數,站起身急匆匆地就出了屋門。作者有話要說:我其實覺得厚黑學和君主論核心都挺像的,為了得到常人無法得到的,只好付出常人無法付出的,比如說一部分人性。而且說實話我的確覺得大部分政治圈中的佼佼者都具備厚黑稟賦|||今晚提早更新我要為後天開始的9k字運運氣……ps 謝謝大家的抓蟲,昨天那章後來寫很著急有錯字和地點bug,還有最暈的是我發現我在很久以前居然忘記提到鄭氏兒子夭折的事了,現在要再回去改好麻煩喲|算了,那就讓她兒子活下來吧,昨天那章已經做相應修改啦~☆、274按摩渠氏都落荒而逃了,蕙娘也不好過分逼迫她‐‐她也是被渠氏給逗樂了,這個守灶女,雖然也精明厲害,但出嫁以後專心做人媳婦,在歷練上,畢竟是欠缺了一點,談判桌前,難免有些畏首畏尾、患得患失了。她索性站起身來,重新整頓一番儀容,又到正堂坐下,規規矩矩地等待王尚書進來。自從王尚書為焦閣老披麻戴孝以後,兩家間的關係,似乎又近了幾分,畢竟這樣的交情,不是說斬就能斬得斷的,已經有點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意思了。以後王家若是敗落,焦家少不得要盡力拉扯,而焦家如果落魄了,王家要不容留遮蔽,也會被別人指指點點‐‐有了這一層關係,王尚書見到蕙娘,態度要比從前隨意得多了,他端出長輩的架子,受了蕙孃的禮,兩人分賓主坐下,用了半盞茶,才和顏悅色地道,&ldo;前一陣子,老師家裡不太平。我本有心出手,可看你處置得極為妥當,也就沒費這個心,若是有什麼能用得到你伯父的地方,你就只管開口就是了。對吳家,不妨狠一點,畢竟是化解不開的仇恨了,可對別人家,未必要如此趕盡殺絕不留餘地……不然,人家心裡也覺得你做事不夠厚道。&rdo;蕙娘斂容受教,她揣摩著王尚書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