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進去是有小半天啦。&rdo;蕙娘把自己全部所知都交待出來,&ldo;桂皮跟著一道過去的,也沒出來,我們家往靜宜園的門已經被鎖了,還有衛士把守。今天一天,靜宜園外頭的羽林軍調動很頻繁。別的事,我就知道得不清楚了。&rdo;牽扯到改元的大事,良國公自然極是關心,他竟難得地將急切給表露在了面上。&ldo;唉!偏偏又是在靜宜園!&rdo;蕙娘不禁有些詫異,還是雲管事笑著對她解釋,&ldo;我們家在宮中,自然也有些老關係了。任何事只要是人在辦,都有縫隙,一個訊息,如何傳遞不出來?只是這一回,皇上在靜宜園裡,又有封子繡坐鎮,他非但將皋塗精舍封鎖,甚至還霸道得把諸隨駕妃嬪全都軟禁在住處,無事竟不可以外出。現在的園子,恐怕就像一座死城,除了皋塗精舍中皇上那幾個心腹以外,竟無人可以隨意出門了。&rdo;也就是說,上一回,良國公是人在家中坐、訊息天上來,這一回他沒得訊息了,格外急切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蕙娘依然不免疑惑:上一回,那是雙王奪嫡之勢已成,太子之位誰屬,還是牽扯到權家的大事。這一回別說什麼事都還沒譜呢,就是真有人想要奪嫡,這又和權家有什麼關係?良國公這麼動感情,是否也有點鹹吃蘿蔔淡操心的嫌疑?不過這不恭敬的話,自然是不好對公公問出口的,她為良國公預備了住處,又問雲管事要住何處,雲管事道,&ldo;我就在國公爺院子裡找一處地方歇著就行了。&rdo;在同和堂內奸一事後,他對蕙娘是越來越客氣了,今番說話,語氣竟似乎是真把自己擺在了下人的位置上。蕙娘不禁有幾分詫異,事實上就連董三的名字,她都還沒給雲管事送去,這整件事到現在,都還僅僅侷限在二房以內呢。在權家生活,很容易就有處處疑雲之感,即使是已經挖掘出權季青真面目的現在,蕙娘都很難擺脫掉這種感覺,她索性也就不再去想,和雲管事稍微應酬了幾句,便要起身告辭回後院去。沒想到良國公卻一擺手,&ldo;你留下來吧。&rdo;他也不說要進後院去看乖哥,只道,&ldo;現在皇上急病,是毋庸置疑了。封錦訊息把守得非常嚴密,就連楊閣老親自去求見,都被他擋了駕,外頭只知道皇上是突然高燒,就病勢來看,很可能非常嚴重,生死就在一兩天之內。&rdo;良國公一邊說,面色一邊就沉重了下來,他看了雲管事一眼,道,&ldo;老雲你也坐下說吧……皇上活下來,一切好說,皇嗣如何,也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但萬一就這麼去了,對於身後事並未留下隻言片語,究竟是哪家皇子繼位,就有文章了。我的意思,你說服仲白,一旦皇上駕崩,立刻毒死二皇子,我們一道捧三皇子上位,這也是一條思路!&rdo;蕙娘頓時便是一驚,她反射性地就要推諉,&ldo;現在哪裡還聯絡得上仲白!就算皇上駕崩,恐怕為了局勢穩定,都會秘不發喪,仲白能出來才怪。&rdo;&ldo;仲白不能出來不假,可婷娘卻也在靜宜園,&rdo;良國公冷冰冰地道,並不容蕙娘質疑,&ldo;這些細枝末節上的事,一會再說。你只先說,你有說服仲白的底氣嗎?&rdo; 以權仲白的為人,誰都知道他肯定不會去毒害無辜的皇次子,蕙娘也未想過自己能說服他做這麼一件事。她甚至看不到權家人這麼做的好處,權家和楊家是兒女親家不假,可平素裡往來一直不大頻繁,也就是普通的親家關係。說起來,和何家、焦家、林家,也一樣都是親家。如此竭力捧楊家人上位,對權家有什麼好處?要知道牛家和權家,可沒有什麼仇怨,又不是你死我活的關係!說那什麼一點,權季青還沒有娶親呢,大不了,讓他娶了牛家女,再把他給限制住了,這對權家來說也是一條思路,這條路,可比毒害皇次子要穩得多了。不過,牛家上位,對她卻的確是有害的,蕙娘心思浮動,沉吟了片刻,仍斷然道,&ldo;這件事太大了,我可不敢給仲白做主,連見都見不到他的面,我哪能說服得了他?&rdo;她亦是言之成理,良國公陰沉的面容稍稍緩和了下來,卻也不再理會她,而是和雲管事商議起來,&ldo;挺三這個姿態,還是要做出來的,只是現在站隊,是不是還太早了一點,事發距今,還沒有十二個時辰呢,也許過了今晚,訊息就能漏出來了。&rdo;&ldo;大人說得是。&rdo;雲管事很謙遜,&ldo;少夫人顧慮得也對,雖說皇上病勢沉重,但從來任何事都有一個過程,以二少爺的能耐,就算不能把皇上治好,多拖幾天也是沒有問題的吧,在這幾天內,事情說不定就會有轉機,各方的態度,也就都能明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