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做泫然欲泣狀。蕙娘被他逗得忍俊不禁，把兒子扳在懷裡親了一口，甜甜地道，&ldo;是啊，娘更愛乖哥了。說起來，怎麼將軍夫人去蘇州，不帶你們倆，就偏偏帶了他一個？&rdo;歪哥道，&ldo;嬸嬸是去看機器的，三柔和我都沒什麼興致，倒是乖哥挺想去見識一番，就跟著去了。&rdo;蕙娘看了兒子一眼，道，&ldo;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蘇州那好玩的東西又多，天氣又涼快，到了蘇州城裡住著，豈不是比在廣州熱著來得強？還有許多人家的園林可以去見識。你現在可比不上你弟弟機靈了。&rdo;歪哥撇了撇嘴，沒有說話，他把頭藏在母親懷裡，過了一會，才小聲說，&ldo;我這不是想在廣州等您嗎……&rdo;就算對他的話有些半信半疑，蕙娘心裡，依然泛起一陣暖流，她溫柔地拂過了兒子的瀏海，正想說些貼心話，歪哥又悄悄抬起頭來看她的臉色，一邊道，&ldo;還有，下回，我想和您一道出海……&rdo;蕙娘滿腔的柔情，立刻又化為了想要敲他腦門的衝動，她想到一路的風風雨雨，語氣堅定而不容商量地道，&ldo;這不成！&rdo;歪哥頓時氣餒，垂下肩膀道，&ldo;唉！我就和爹說不成的，他卻非要我來試試。這不是誠心給我指歪道，陰我嗎，哪有這樣當爹的！&rdo;蕙娘一聽就曉得：想來，權仲白之前回廣州時，也和兒子有過一番纏鬥，他估計是懶得多費唇舌，就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她不禁氣道，&ldo;哪有你爹這樣的活寶，就拿準了我不會答應似的。我要真答應了，難道他還真敢帶你出去？&rdo;歪哥只是嘿嘿地笑，又和蕙娘撒了一會嬌，見蕙娘真的不肯鬆口，方才問道，&ldo;娘為什麼不讓我抱你呀？難道你也和三柔姐似的，一生氣就說什麼男女八歲不同席，不搭理我。&rdo;現在一般人家也根本都做不到什麼八歲不同席，廣州這邊民風開放，就更不必說了。蕙娘白了兒子一眼，實在想說：看來你被許三柔揉捏得不輕。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因道，&ldo;以後再告訴你為什麼。&rdo;歪哥轉了轉眼珠子，試探道，&ldo;您別是給我懷了小妹妹吧――&rdo;蕙娘面上一紅，沒有說話，歪哥倒是立刻就開心起來，歡呼道，&ldo;小妹妹！小妹妹！&rdo;&ldo;噓。&rdo;蕙娘忙道，&ldo;還沒滿三個月呢，別胡亂聲張――連你三柔姐都不要混說。&rdo;又和兒子夾纏了一番，也到了該用晚飯的時辰。許三柔親自過來喊他們吃晚飯，她也越發出脫得清秀可人，只是身量拔得不如歪哥快，看起來倒像是歪哥的妹妹。蕙娘一手牽了一個孩子，走進飯廳時，許三柔便介紹道，&ldo;海船上吃的，海鮮盡有，鮮蔬果和肉菜倒是不多。您遠道回來，怕就想一口清淡的，我就特意令他們備了薏米粥，拔溼去火氣。&rdo;果然，桌上並未大鋪大擺，只有幾色家常小菜，多以蔬菜拌炒鮮肉為主，很適合蕙娘疲憊的腸胃，她欣然衝許三柔一笑，道，&ldo;三柔今年才多大，已經是操持家務的小能手了。&rdo; &ldo;我從小跟在娘身邊學，&rdo;許三柔面上染了一點紅暈，卻也沒謙虛，而是大大方方地道，&ldo;學了好幾年，現在娘才放心讓我一個人在家帶弟弟們。等娘回來了若是問起，伯母可要為我說些好話。&rdo;蕙娘笑道，&ldo;這是自然啦。&rdo;許十郎年紀還小，心很瓷實，見到蕙娘回來，也沒特別熱絡，纏著問了幾句許鳳佳，知道父親好，便又自顧自出去玩耍了。倒是許三柔和歪哥畢竟大了，對呂宋發生的大事，隱隱約約也都有些瞭解，卻又知道得不真切。若是隻有許三柔一個，那還好些，偏偏又有個歪哥在，吃完飯，便拉著許三柔在蕙娘跟前一坐，面前擺了些瓜果茶點，要聽母親說那南洋的故事，又問母親索要手信。蕙娘回來得著急，哪裡還記得這個，因道，&ldo;手信？港口停泊的那艘就是啊，那艘蒸汽船不就是嘍？&rdo;歪哥瞪大眼，還真信了母親的話，因急道，&ldo;哎呀！我要這個幹嘛！您――您這不是欺負人嗎？這說是送給我，還不如說是送給乖哥呢！這老三都還不知在哪，心就已經往小的身上偏了！&rdo;許三柔看著蕙娘神色，倒是抿唇笑道，&ldo;伯母和你開玩笑呢……南洋那地方有什麼好的，爹每次過去，回來也從不給我帶手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