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都是公子一手帶出來的。&rdo;盧天怡卻並不居功,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又同蕙娘商議,&ldo;英軍被我們在遠離呂宋的海域全滅,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他們只怕也沒把我們當回事,連偵查船都沒派出來。如此一來,我們便可全速往廣州過去,路上遇到麻煩的可能性,應該是不大的。&rdo;跨海訊息傳遞不便,因為路途遙遠,信鴿之類的工具通常是不管用的。除非能建立烽火臺,不然要送信那還得特別開船,花費甚昂,所以各個殖民地之間訊息互相閉鎖是很正常的事。現在英軍追兵又全員失陷,等呂宋那邊搞明白髮生什麼事,黃花菜都涼了。蕙娘也沒想到一場大危機竟能如此解決,看來他們是有望平安回國,她亦是鬆了口氣,發自肺腑地道,&ldo;只盼著能這麼平安吧。&rdo;比起南下時的輕鬆與興奮,此番北返,幾艘船的氣氛都十分低沉。眾位水手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要滿速往廣州回去。有幾艘商戶私船都跟不上他們的速度。船主只好挪到別人船上將就,以便跟上他們的速度。此時眾人多半都猜到了封錦的身份,當下自然都是大獻殷勤,把帶上船的最好物事都貢獻出來,因這種船上都常備有草藥的,權仲白倒不至於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為難。封錦的病情,在船上算是維持得不錯,肺部傷勢漸漸癒合,邀天之幸,竟沒傷到內臟,縱有,此刻也沒顯示出來。但他面部的傷口倒是癒合得並不好。因為肺部傷口疼痛,封錦又堅持不肯服食鴉片,權仲白只能時常用金針給他封住上身穴道,如此一來,血液受阻,面部更為疼痛,傷口還痛得崩裂了一兩次。即使有權仲白為他調配的秘製藥物,都未能次次挽回。好在船行速度雖然慢,但一路醒來比較平穩,並沒遇到風雨天氣,眾人最為恐懼的顛簸並沒發生。他們南下時還是順風,如今北上只能開側帆借風,速度就慢了許多,又因為天氣炎熱,權仲白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封錦傷口化膿發燒,他是十二個時辰地和封錦呆在一處――他畢竟是個大男人,現在受了傷,上身袒露的。蕙娘也不好多進去陪權仲白,不然以後見了面,兩人都尷尬。她閒著也是閒著,閒來無事還在船上各處逛逛,時間久了,對航海也不至於和從前一樣一無所知。更同盧天怡及幾名軍官說了好些海戰的事,因感慨道,&ldo;這蒸汽船畢竟是被搗鼓出來了,我看也只有這種船適合走遠洋航線……就是我,也都知道這海上的風向,是最靠不住的。&rdo;&ldo;您這畢竟都只是做生意的思路。&rdo;盧天怡和蕙娘也熟悉多了,因微笑著糾正她,&ldo;此事如被皇上知道,說不定就會令我們擄獲一艘船來拆開研究,這最主要的,還不是要做生意,而是要去海對面的那塊――&rdo;蕙娘被他這一說,突然就想到了定國公的船隊:英國和新的聯絡,要比和南洋這邊的聯絡密切一些,這種軍艦,若是也傳播到新去呢?按焦勳所言,魯王搗鼓蒸汽機是搗鼓出花頭來的了,就算這船不是他發明的,只怕他也能輕鬆地仿造出來……這種船雖然比較笨重,但卻能擺脫帆船對風力的控制,在大規模對戰中,要比帆船佔優勢的……不過,新一直也在打仗,聽上回魯王密使說,殖民地的白人想要獨立,英國根本就不許,這一場仗打得如火如荼,亦不知能否給魯王機會讓他去仿造蒸汽船。若過真能造出來,只怕定國公此行,都不會和想象中那樣順了。勞師遠征過去以後,對方以逸待勞不說,還有蒸汽船這個後手,就算有天威炮,只怕最好也就是鬧個兩敗俱傷了。和她預料中一樣,喬三爺對這蒸汽船倒是大感興趣,那一日在一側目睹了蒸汽船和大秦艦隊大戰的畫面以後,已來找了蕙娘幾次說道此事,蕙娘提出的幾個弱點,喬三爺都道,&ldo;只要不打仗,這其實不是什麼難處。先不說咱們也能弄到天威炮,只說咱們的船和海盜遇上了,人家也只是來搶銀子的,轟沉了我們,他們上哪去尋銀子?再說,那些紅頭海盜可沒有天威炮。&rdo;的確,若是蒸汽船加上天威炮,那麼大秦艦隊就更無敵了。蕙娘想到這裡,不免微微一皺眉:天威炮的圖紙失竊一事,她曾經沒怎麼放在心上,可現在想來,卻如芒刺在背。圖紙流傳出去,就有可能落到夷人手裡,等到那時候,大秦還餘下什麼優勢?只是沒回國之前,這事也不過是白擔心罷了。蕙娘口中漫不經心地道,&ldo;這事您就放心吧,只要咱們能造得出蒸汽船,那就少不了宜春號的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