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為強,似乎是唯一的選擇,權世仁又為什麼猶豫呢?蕙娘想了想,便沒逼迫權世仁,和他痛陳厲害,而是嘆了口氣,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ldo;其實這事說來還是怨我,如不是我出了這個主意,兒郎們也不必出海冒這麼大的風險……&rdo;&ldo;雖是無奈之舉,但也是大有必要。&rdo;權世仁出人意表地道,&ldo;你可能還沒留心,但鳳樓谷的確是招上了盛源號的注意,他們軟磨硬泡地,到底還是和鳳樓谷附近的居民接上頭了。現在雖然還沒有入谷,但對谷中情況,也有所瞭解。這種時候如果還經常有成年男子成群結隊地入谷,豈非是惹人疑竇之極?也就好在我們族兵行事一直非常小心,出入都掩人耳目,最近又是真的沒有什麼男丁在谷內,這才沒有惹來更多的注意力。&rdo;在有心人眼中,軍隊行進的痕跡是無法掩飾的,和一般的居民不同,盛源號要打探的話,只要這支兵在鳳樓谷附近有活動,就很容易被他們捉住把柄。到時候,權家該如何對皇帝解釋?當然現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權家在眾人眼中本來就出身朝鮮,有一部分族人在朝鮮居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以說權家的身份危機,在明面上是已經得到了緩解,現在只要遮掩鸞臺會行動的軌跡,讓別人無法把他們和權家聯絡在一起,那麼鳳樓谷即使暴露在外,也都無關緊要。蕙娘輕輕地噓了一口涼氣,看來仍是抱著萬一的希望,&ldo;孫侯出海到現在都還沒有迴轉的訊息,看來,要麼是在海上遇到了風浪,要麼就是已經找到了一條去新的航路。他們從沒有走過這條路線的人,都能走出一條路來,我們的兒郎也許真就是過去了也未必……&rdo;&ldo;這種話就不必說了,&rdo;權世仁搖了搖頭,&ldo;出海總是有風險的事,誰不能預料到這一點?只是沒想到折損得這麼厲害,竟然是近乎全軍覆沒……&rdo;他嘆了口氣,道,&ldo;你對族裡的財政還不太瞭解,這批船包括貨物,花費不少,現在族裡是還被瞞在鼓裡,不然,會採取什麼行動彌補這個漏洞,還真很難說。說不準都要向你的宜春號開口了。&rdo;蕙娘現在的身家,倒也不在乎一點銀子了,但她也不會就表露出這個態度,因一抬眉毛,冷笑道,&ldo;想要錢?好啊,都是自家人,分什麼彼此。只是我卻不會支援敏叔,明擺著他動完了世s叔就要來動我們家,誰還給他獻這個媚。&rdo;此話也的確不假,權世仁有點尷尬,卻無法反駁,他嘆了口氣沒有說話,蕙娘想了想,也大膽地提起了另一個話題,&ldo;天威炮圖紙失竊的事,世仁叔心裡有數嗎?&rdo;此事她在來廣州之前也沒和權世s等人提起,更因為沒見良國公,也沒說這事。此時在權世仁跟前刻意沒提來源,權世仁亦沒顧得上追問,他驚得一跳,&ldo;什麼?天威炮的圖紙流了出來?你肯定是我們的人乾的?如是,我怎麼一點沒收到風聲?&rdo;蕙娘道,&ldo;這件事我也不是透過會里公文的途徑知道的,不過,覺得很像是會里的手筆,又也沒在會里看到一點蛛絲馬跡。也不知是我還沒到那個級別呢,還是的確有人瞞著會里做事……&rdo;權世仁對於她的許可權,倒是不予置評,也算是肯定了蕙孃的猜測:鸞臺會私下一些佈置,說不定連良國公都不知道,更別說她了。他站起身走了幾步,面上凝重之色已是再難遮掩,思量了許久,方才搖頭道,&ldo;該不會這麼愚蠢吧,天威炮我們能擁有一些,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自保――但若流傳到羅春手上,那無異於養虎為患……&rdo;卻是毫不猶豫地就把此事算在了鸞臺會頭上,蕙娘心裡也有數了,對於天威炮,鸞臺會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說不準已是擬定了一些行動計劃,只是出於種種原因,未曾付諸實行罷了。現在,很有可能是有人按捺不住,沒有經過程式,自己就貿然出手了。&ldo;自從之前斬斷了和羅春的聯絡以後,也不知我們在軍火作坊的勢力還能殘存多少。&rdo;蕙娘蹙眉道,&ldo;就算偷了圖紙,難道還能造出來嗎?這造炮又和造槍不一樣了,不是那麼簡單的……就是羅春拿了圖紙,也沒那個能力吧。其實就是從前,私造些槍也罷了,大炮這種東西,難道還能私造?&rdo;權世仁嘆了口氣,搖頭道,&ldo;我亦不知詳情,不過天威炮的圖紙肯定能賣上極好的價錢,也是肯定的事。就是現在不賣,他們握在手中,日後也許還有大用的。&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