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些是多多少?&rdo;權仲白問道,他有點吃驚了,&ldo;那麼一大本冊子,你一邊翻看,一邊就在心裡估出總價來了?你這也太神了吧!&rdo;清蕙瞥他一眼,忽然忍俊不禁,噗嗤一笑,親暱地圈住了他的脖子。&ldo;傻子。&rdo;她吐氣如蘭,鼻尖就頂著權仲白的鼻尖,&ldo;人家總冊都造好了,難道不會分門別類,各自估價嗎?別說我,就是你翻看一遍,十有□也能估出一個數來的,只是準不準,那就又要另說了。&rdo;權仲白忽然覺得自己在妻子跟前顯得有點愚蠢,他張開嘴,又合攏了,如是反覆了幾次,才勉強收攝心神,道,&ldo;宜春若不願吃進,你有這麼多現銀沒有?四百萬可不是什麼小數目,若湊不夠,可怎麼好呢?&rdo;清蕙眼中波光流轉,儼然已是胸有成竹,她卻巧笑嫣然,偏偏還要來逗他,&ldo;是呀,湊不夠,可怎麼好呢?我相公不會掙錢,連一分一毫都幫不了我,我可愁死了我。&rdo;權仲白悶哼一聲,卻也不能不承認,同清蕙身家相比,只怕這世上會賺錢的男人也並不多。他不和清蕙鬥嘴,而是沉聲道,&ldo;若湊不出來,我可以給你想想辦法,這些銀子,要湊齊卻也不難。不過,最好是別和家裡開口……皇上這是賣給宜春的東西,能別和家裡扯上關係,就別扯上關係吧。&rdo;這句話說出來,當然不僅僅是表面這番意思,清蕙眸中,頓時閃過異彩,她的疑惑明明白白地表現了出來:按說權仲白和家裡雖有矛盾,但關係也不能說是不密切,並不曾真的鬧翻,就算從前有所不快,現在還是維持了表面上的平和。可幾次三番在這樣的大事上,他的表現,又的確像是和家裡十分離心……焦清蕙是何許人也?她自然看得出端倪,也自然會想要尋求一個答案的。權仲白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低聲道,&ldo;這四百萬,其實倒也可以不必那麼著急,幾日以後,朝廷將有大事,也許皇上就沒心思來管這一茬了。你大可以從容和老掌櫃的商量……他現在人還在京城吧?&rdo;&ldo;喬家三位爺都沒有離京城太遠。&rdo;清蕙也就順從地轉開了話題,她好奇地問,&ldo;這大事又說的是什麼?你今天在孫侯府上耽擱了一段不短的時間‐‐難道,他真的把那一位給帶回來了?&rdo;&ldo;沒有,&rdo;權仲白搖頭道,&ldo;那一位比他先到美洲,他們有槍有炮,又有銀子,買得來崑崙奴,孫侯隱約聽說,在當地已經發展起了一塊不小的地盤……他那一萬多人勞師遠征,又身懷重銀,不敢離船太遠,就沒有追擊下去。&rdo;此時兩人已至國公府,在立雪院內關了門說話,權仲白將孫侯的決定三言兩語告訴了妻子,清蕙自然亦受到震動,沉默良久,才嘆道,&ldo;孫侯是明白人,終究沒有辜負了你的一片苦心。&rdo;的確,孫家如此安排,權家、宜春都解脫出來,可算是很有擔當了。權仲白道,&ldo;這件事,太大了,整個朝堂都要受到震動。皇上可能會緩一陣子才出這個入股監管的訊息,你還可以從容說服桂家。&rdo;他猶豫了一下,又道,&ldo;以我對他的瞭解,真要拉桂家入股,你最好還是給他上個條陳,解釋一下。不過,這種忤逆龍顏的事,平時可以隨便做,最近嗎……&rdo;清蕙又摁了摁眉心,踱到書案邊坐下,一邊和權仲白說,一邊就梳理起了如今的局勢。&ldo;第一件事,這四百萬的生意,要有個結果;第二件事,得和桂家細談入股,亦要從容分說,要表明皇上的態度,又不能嚇跑桂家;第三件事,宜春的變動,今日的見聞,必須和家裡有個交代……&rdo;她拖長了聲音,&ldo;這是我必須親自出面處理的三件事,第三件事,最為緊急。&rdo;說到這裡,清蕙略略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望了權仲白一眼,又道,&ldo;但這件事,在和桂家談定之前,又不好和家裡揭開。免得家裡若要入股,我也沒有回絕的道理。&rdo;這是有點提防家裡人的意思了,清蕙雖然不曾明說,但顯然是遵照了權仲白的調子,在銀錢、事業上,和家裡把界限劃得很清……權仲白心裡有些感動,他握了握清蕙的肩膀,低聲道,&ldo;這倒沒什麼,家裡雖要問你,但那怎麼說,也得在太子、皇后這件事的餘波盪漾完了以後,才有心思了。這番變動,不可能影響不到我們家的。&rdo;具體怎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