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的確,東北已經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偶有動靜,也都是小打小鬧。&rdo;蕙娘卻不在乎幾兄弟的小算盤,她從容地肯定了喬大爺的說法。&ldo;倒是西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容易死了個達延汗,還沒到十年呢,羅春又不老實了。雖說嚷著要娶公主、娶公主的,可觀其行徑,這個公主就是填進去,那也是白填。現在南邊打仗‐‐海外又有遠憂……起碼十幾年內,皇上不會大動桂家的。他們家長年累月地在西北待著,不清楚皇上的心意,又窮得很,入股宜春也有很充足的理由。皇上未必好意思和桂家計較……天下間高官雖多,可掌握兵權的人卻沒有多少,桂家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距離後宮很遠,拉桂家入股,不會招惹皇上的忌諱。&rdo;現在掌握兵權的幾個世族中,也的確就是桂家和崔家,同皇室沒有什麼親戚關係了。就是許家,還有個太妃、安王在呢,有些事有些時候,那真是說不清的。幾個商界精英懵懵懂懂的,也明白蕙孃的顧慮,他們恐怕也是揣測過了蕙孃的候選名單,但卻沒想到桂家。喬大爺和李總櫃對視了一眼,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ldo;這麼大的事,肯定是越慎重越好,&rdo;蕙娘道,&ldo;大家回去也好好想想,大概後日,應該能給個答案吧。當然,也要刺探桂家的想法,更要摸摸他們家的家底‐‐&rdo;喬二爺是常年在北方做事的,他對桂家家風倒是很有信心,&ldo;大家大族,難免糟汙事,但桂老帥是靈醒人,一言九鼎牙齒當金使,比京裡這些誇誇其談的老爺們要爽快得多了。&rdo;蕙娘實在也是比較信任桂家的,前些年那場大戰,桂家、許家都是出了死力,否則,大秦半壁江山,只怕早已不保。她之所以挑中桂家,也是因為在幾個可能的選擇裡,桂家和那幫派的關係應該最為疏遠,畢竟,他們就有養寇的心思,但往外運火器的事,他們估計是幹不出來‐‐火炮無情,真把北戎給養肥了,轟死的第一個就是桂家人。聽喬二爺這一說,她更放心了,&ldo;還是查一查,摸摸底再說。&rdo;利弊都分析到這份上了,皇上那邊,雖知道什麼時候行動,幾個大佬也都是日理萬機之輩,知道這種事拖不得,才只是下午,喬大爺就代表眾人給了答覆:都認為拉桂家入股,一則令宜春多些分量,讓皇上多少也更顧忌幾分,俾可使宜春同皇權周旋時,多出幾分從容,二來可令宜春在西北的腳步更加快幾分,甚至還能往北戎境內,乃至更西的地方拓展開去,三來桂家作風爽快,收錢一定辦事,拉他們入股風險最小,的確是最理想的選擇。既然如此,該做什麼事,眾人心中自然都有數的,蕙娘特別派出焦梅給她帶信,令他陪著喬大爺,前去西北和桂元帥親自接觸‐‐至於關係,那倒是現成的,當時西北戰事緊,餉銀又到得慢,桂家不知和宜春打過幾次交道。別說是當地管事,就是喬大爺,都曾和桂元帥吃過幾次飯呢。至於桂家的底細,等人到了當地,自然可從分號管事,乃至喬家在當地的子弟口中,得到更多的資訊。任何一個龐大的家族,隨著年歲的增長,開銷只會越來越大,尤其是窮文富武,練兵習武的花費決不在小,桂家雖然不算窮‐‐能打仗的將領,就永遠不可能窮。但也決不會嫌錢多,再加上如今宜春的確缺少靠山,楊家、焦家的關係,又是眾所周知,王家、何家等其餘人家,又都有種種原因不便拉扯入股,桂元帥很快就流露出了對增股的興趣,正好,通奉大夫鄭老爺正辦五十整壽,桂家次子也要陪妻子鄭氏進京拜壽,他讓喬家帶話,在鄭氏大壽之後,還請蕙娘賞臉,見一見他這個不成器的犬子桂含春。鄭家的喜事,的確也是城內盛事之一,權夫人特地讓人給蕙娘帶話,令她和權仲白回府過中秋時就小住幾天,陪她到鄭家赴宴。也順帶就乘中秋宮內夜宴的機會,進宮探一探婷娘。長輩有命,又藉著是中秋團聚這麼冠冕堂皇的藉口,小夫妻自然不可能回絕。待得重回立雪院安置下了,蕙娘就抱著歪哥,先去給太夫人請安:這三個月裡,權仲白有時候進城辦事出診,還會在府裡安歇一兩個晚上,可她和歪哥,卻是實實在在的,三個月都沒有進城了。在衝粹園住慣了,免不得就要嫌國公府小而且舊,一樣的樑柱,支在城裡,彷彿都平白低矮了幾分,行走在其中,難免令人有壓抑逼仄之感。蕙娘還可,歪哥顯然就更喜歡衝粹園,才一回立雪院,就牽著母親的手,直喊著要睡午覺,把他抱回原來起居的屋子,他又不樂意了,鬧得哭了一陣,被母親抱起來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