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既然一時沒有線索,也就只能多加小心了。&rdo;她的態度也並不太熱絡,算是給良國公再施加一點壓力。&ldo;其實若沒有歪哥,媳婦也算是有些功夫的人,倒不至於過分懼怕。現在就是有個孩子在身邊躺著,令人不由得就懸起心來。&rdo;良國公也不禁皺起眉,&ldo;這事最奇怪就是這一點,來人要有這樣的本事,難道就不能把歪哥給綁走了?進出院子都沒人察覺,對付幾個乳母下人,怕也不在話下吧。&rdo;他徵詢地望了蕙娘一眼,&ldo;任何事都有個來由的,我們權家雖然也有幾個仇人,但互相都知道一些底細,他們可絕沒有能耐夜半潛入立雪院。就有,怕也不會只扔個人頭而已……我看,還是仲白在外頭,可能是惹出一點麻煩了。他這次出去,和你做過交待沒有?眼看就是十天沒有一點音信了,又出了這事,叫人如何能放得下心來?&rdo;&ldo;相公走得急,沒給留什麼話。&rdo;蕙娘搖了搖頭,自然把口風咬得死緊。&ldo;當時我也以為他就是去京郊出診,您也知道,入冬後外地頻頻傳來雪災訊息,多的是人凍傷凍死的……聽說楊家那位善榆大少爺,近日裡也是如常出入宮廷,想來密雲那場爆炸,肯定和他無關,和他無關,那就是和相公無關。也許是被別事耽擱住了,也是難說的。媳婦和祖父打了招呼,祖父也是暗地裡加派人手,前去尋訪了。&rdo;&ldo;好在這幾日宮中比較安靜,也沒有傳召仲白。&rdo;良國公神色稍緩,&ldo;不然,還真無法向上頭交待,難道說他又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往南邊去了?&rdo;他倒是自己給權仲白找了幾個藉口,蕙娘鬆了口氣,眼觀鼻鼻觀心,並不再多說什麼:在良國公眼皮底下,她也不敢動太多腦筋,聯合夫君瞞著長輩,對一般的媳婦來說,可能是家常便飯,最自然的事,但在她這兒,這事就很有些忌諱了,長輩們看重她,就是看重她識得大體,能夠配合家裡壓制管教權仲白,這事要被覷破玄機,兩頭粘變成兩頭不靠岸,她可落不到好。&ldo;只要人沒有事就好。&rdo;良國公又說,他的眼神落到蕙娘身上,似乎有一點笑意,這刀鋒一樣銳利的眼神,今兒也鈍了一點。雖然也還是戳人,可畢竟是包含了一點鼓勵和溫情。&ldo;入門兩年來,你的為難,長輩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吾家規矩,不同別家,兄弟姐妹間的爭鬥,也的確是要激烈一點。難為你處處周全,雖沒把太多事交給你去做,但見微知著,我看,你不但是坐得穩後院,甚至連前院許多事,都能交到你手上來了。&rdo;雖說有強烈的補償意味,應是對未能查出案情,累得蕙娘並歪哥白白受驚的一種寬慰,但能得到當家人這麼一句稱讚,蕙娘對自己在權家的地位,也有了更清晰的瞭解和自信。她依然不動聲色,只給良國公行禮,&ldo;爹是謬讚了,媳婦才具有限,不過是盡力去做而已。能不給家裡添亂,已是僥倖。&rdo;&ldo;哪裡是僥倖。&rdo;良國公笑道,&ldo;我冷眼看了幾個月,有你的那一群丫頭在,國公府上上下下,一天上百件事,沒有一件不處理得妥妥當當的。即使你暫時離開幾日,這府裡也是井然有序,再亂不起來。倒是比你婆婆當家時,那從早到晚都得費心管事的情況,又再好了一層。你這哪裡是管理一家的才具,我看就是給你州縣之地,你也都能把這一塊地方給盤活了。&rdo;對這麼高的評價,蕙娘自然是連番遜謝,良國公擺了擺手,&ldo;等年後,你家務再上手幾個月,前院自然也有些事要交給你去做的。&rdo;他略微透露一些內部訊息,&ldo;季青也是領了一些家裡的生意回去打理,也別說我偏心,二房、三房肯定都有機會……對了,還沒和你說吧?叔墨的婚事也已經說定了,新媳婦你應該也是很熟悉的。&rdo;良國公漫不經心地道,&ldo;就是雲貴總督何家的三姑娘……改元八年來,江南總督一位空懸日久,恐怕明年正月裡,皇上便會釋出訊息,把何氏調任江南總督。正好乘著京察之年,人事上看來是要有一番大變動了。也不知老太爺心中有數沒有……不過,你也不必著急傳信,這事究竟十成不過才得七成準,老太爺沒和你提,也未必就不知道。等仲白回來了,你問問你相公,也自然就清楚老太爺究竟是什麼態度了。&rdo;看來,權仲白在焦家養傷的事,根本就沒能瞞過國公爺。先前幾次探問,根本就只是裝糊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