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孃的眉頭擰起來了,&ldo;他們?&rdo;&ldo;是啊,他們。&rdo;權仲白慢悠悠地說,&ldo;運送火器,私造毒藥,甚至連當年西北大戰,羅春背後似乎都有他們的身影,你猜猜看,他們的大計,計的是什麼,所圖,圖的又是什麼?&rdo;火器、毒藥、錢莊、北戎……蕙孃的呼吸聲一下就抽得緊了,忽然間,她懷疑的物件也從權季青變作了那無形無影的他們:原本以為,密雲的爆炸是權季青一手安排,針對權仲白而來,這人頭既是個惡作劇,也算是對她質疑的回答:如果一切順利,權仲白這會已經不可能再擋著他的路了,就算一起不順利,他權季青也不僅僅是一個只會說大話的小瘋子。可現在,她的想法卻發生了變化,那一枚人頭,只怕是來自&lso;他們&rso;,姑且不論自己被害,是不是&lso;他們&rso;的手筆,只說這密雲爆炸的事,按權仲白剛才細細述說的過程來看,在敵人潰退之前,他一直沒有露臉,始終在暗處行事。這枚人頭,很可能就是告訴權仲白:我們已經盯上你了,收斂一點吧。對一個私底下運送火藥,很可能和異族暗通款曲,又不斷在收集原料,私造毒藥的幫派堂口來說,即使是權仲白這樣的神醫,恐怕也不是不能拔除吧。倒是她自己,平時幽居不出,相形之下,可能還稍微安全一點……心念電轉之間,她已明白了權仲白不肯回家的原因,&ldo;依你看,國公府裡‐‐&rdo;&ldo;不要說國公府,只怕是你們焦家都不乾淨。&rdo;權仲白淡淡地說,&ldo;當然,沒有真憑實據,一切只是空談。甚至害你的毒藥都不是神仙難救,也是令人詫異……不過想來,如果你身邊有他們的臥底在,你舌頭特刁的事,自然也會被傳遞出去。神仙難救的苦味非常特別,你不可能嘗不出來的。也許就是因此,他們才用了一貼新藥……卻也是製作精良考究,非行家所不能為。&rdo;&ldo;那你給我的冊子‐‐&rdo;蕙娘又有問題了,&ldo;等等,你明知我們家也許也不安全,可為什麼還來‐‐你能耐那麼大,朋友那麼多‐‐&rdo;話說到一半,她猛地明白過來,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只能怔怔地望著權仲白,反倒是權仲白若無其事,淡淡地道,&ldo;給你的冊子,寫的倒也都是真的,京裡有能力配出這種藥方的師傅都在上面……畢竟懷疑只是懷疑,沒有真憑實據之前,自然是要把網子撒出去,明面上的沙子由你來篩,底下的功夫,我自然會做。&rdo;蕙娘輕輕地閉上眼,她使勁地嚥了咽乾澀的喉嚨,&ldo;你告訴我,這次出去,你是不是得到訊息,知道他們要送原石上京,因此問燕雲衛借人,想要生擒幾人拷打審問,找出新藥的線索……&rdo;見權仲白默然不答,她又艱難地續道,&ldo;受傷後反來焦家,是不是想以身作餌,把焦家的內線給釣出來?&rdo;她死死地瞪著權仲白,大有不得到答案,決不罷休的意思。權仲白又沉默了片刻,才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道,&ldo;你想多啦,我做很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當然,能一舉多得,那是最好,可要說都為了你,那也是沒有的事。&rdo;居然是把送上門放到口邊的人情,一舉又給推得遠遠的,壓根就不屑討她的好……蕙娘輕輕搖了搖頭,只覺得心亂到了極處,她想問權仲白:你都肯為我做到這樣,為何還要同我和離。又想問自己‐‐她想問自己……她想要自問的那句話,實在太過銳利,銳利得她實在不敢碰觸,連想也不能想起來,忽然間,她再不能面對權仲白,只得心慌意亂地站起身來,連場面話都撂不出來了,披風也顧不得披,竟是奪門而出,站在門口才稍微一回顧,才看見權仲白,便覺得雙眼刺痛,只好猛地將門一甩,把吃驚的權仲白,給關在了門後……作者有話要說:蕙娘這幾天接受的驚嚇真多。 ☆、115脆弱如今東南亂事初平,朝中事務繁多,又恰逢年後京察,很多事年前總要鋪墊一番,在臘月封印之前,焦閣老從來都是忙得□乏術。蕙娘和權仲白說了半日的話,老人家居然還沒從宮中回來,她心緒煩亂,又因不便在孃家過夜,時間有限,便索性進了內院去看文娘。正好,文娘也從花月山房出來,正和四太太、三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