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知道要看子嗣。&rdo;老太爺慢慢地說，&ldo;又如何反把能給你子嗣的人往外推？&rdo;&ldo;我……我是看走了眼，&rdo;蕙娘沒有狡辯，&ldo;我想著他笨而粗疏，您也知道，小人誘之以利,君子欺之以方，蠢人麼，那就欺負他蠢……我想著這些手段雖不是細緻到了十分，但料他也看不出來的，漸漸的，他就走上該走的路了……沒想到，他心底是門兒清……&rdo;&ldo;你是小看了他。&rdo;老太爺嘆了口氣。&ldo;還是傲……從他拒婚那一刻起，你怕就把他給判了刑。孫女，說了你多少次了，你再能，天底下也還有人比你更能，不好坐井觀天，小瞧了天下英雄。&rdo;蕙娘面紅似火，她終究忍不住為自己分辨，&ldo;我……我沒想我是天下第一……&rdo;她面上浮起倔強，&ldo;我就是沒想到，他‐‐他‐‐&rdo;&ldo;你就是沒想到，他既然不傻不笨，又為什麼看不上你。&rdo;老爺子幫她說完。蕙娘搖了搖頭，她沒有說話，也不肯看祖父，只是垂下頭瞪著地面。老爺子望著她的頭頂心，打從心底又是嘆，又是笑的，長長地哼了一聲。&ldo;起來說話吧，&rdo;他說，&ldo;跪得膝蓋不疼嗎？&rdo;蕙娘撲到祖父膝上，軟軟地叫，&ldo;祖父……我、我做錯了……&rdo;&ldo;你錯得也不大，除了看錯權仲白以外，其餘幾件事，思路都很清晰。&rdo;老爺子說。&ldo;為權家女鋪路，也是主母該做的事，他對你不滿，是你手法沒對，這件事本身不錯。現在長輩看你，恐怕是很欣賞的。可你也不能忘記，歸根到底，這世上好多事都和子嗣有關，你看錯他一次，不好看錯他第二次了。&rdo;&ldo;這我知道，&rdo;她又抬起頭來，自信地笑道，&ldo;我、我不會再隨意瞧不起他了。&rdo;&ldo;你也不想想，&rdo;老爺子挺得意的，&ldo;我會給你挑個傻子嗎？你這看錯，簡直是連祖父也一起看錯了‐‐該怎麼對他，你想好了？&rdo;&ldo;對付蠢人，有對付蠢人的辦法。&rdo;蕙娘笑了。&ldo;對付聰明人，也有對付聰明人的辦法……雖費力些，也不能心想事成，但也不是就不能辦了。&rdo;她站起身來，親親熱熱地挨著老祖父撒嬌，&ldo;您也不塞個蒲團給我，我這會起身都費勁‐‐&rdo;&ldo;塞個蒲團，我恨不得塞個爆竹給你。&rdo;老爺子隨口說，見蕙娘瑟縮了一下，難得露出憨態，明知是計，也不禁大起憐意，他改了話題。&ldo;在香山，吃住還順心吧？說來也好笑，林中頤這個人，手段始終落入市井……吃穿上虧待人，講出去都是笑話。&rdo;&ldo;都挺好的。&rdo;蕙娘說，老太爺又問了些起居瑣事，她都說好。&ldo;再沒什麼不順心的地兒了吧？&rdo;老爺子也就漸漸放下心來，隨口又問了一句。這一問，問出問題來了‐‐蕙娘眉頭一皺、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把話給吞回去了。&ldo;怎麼？&rdo;老爺子不禁好奇心大起，&ldo;你是還有什麼不足？衝粹園我也是去過的，那裡雖不說是人間仙境，可也不比蘇杭一帶的園林差了‐‐&rdo;&ldo;不是……&rdo;蕙娘臉竟又紅了，她抬頭看了看祖父，一跺腳。&ldo;噯，您問娘吧……我、我說不出口……&rdo;&ldo;什麼話說不出口。&rdo;老爺子模模糊糊的，有點線索了。&ldo;你什麼時候和一般人家的女兒一樣，粘粘糊糊、扭扭捏捏的‐‐&rdo;&ldo;是、是權仲白！&rdo;蕙娘估計也覺得自己的安排不合適，她滿面緋紅，聲音難得微弱，她又一跺腳，告狀一樣地說。&ldo;他修行了什麼練精還氣童子功……我……我……我吃不消&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