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婆婆都發話了,蕙娘還能怎麼說?她輕聲細語,&ldo;是,回去就給她定了親。正好,陳皮、當歸,都還沒有說親呢……&rdo;權夫人眼神一閃,她笑吟吟地,&ldo;要在這兩個小傢伙裡挑,那還是當歸好。陳皮雖似乎也不錯,但我看是不如當歸穩健的。&rdo;當家主母親自背書,綠松這是不說當歸都不行了……從問梅院回來,蕙娘就把綠松找來說話。&ldo;人家石英、孔雀,連嫁妝都備上了,我連添箱禮都賞了,你倒好,這還不疾不徐地挑著人呢,且說,陳皮同當歸,究竟哪個好。&rdo;綠松淡眉淡眼的,毫無待嫁女兒的羞怯,她甚至是多少有幾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蕙娘都想哭了,她撅起嘴給綠松看,惹得周圍幾個丫頭一邊往外退,一邊還偷偷地笑呢。&ldo;陳皮吧,&rdo;綠松也不可能再拿喬了,她滿是無所謂地點了那麼一個,見蕙娘神色略變,&ldo;怎麼‐‐是他不合您的心意?&rdo;&ldo;夫人看著當歸更好,大有給你親自指配的意思。&rdo;蕙娘也沒瞞著綠松,&ldo;不過,些許小事而已,你要看中陳皮,那就是他了。&rdo;&ldo;那就當歸也好。&rdo;綠松立刻就換了口吻,她跪在炕邊上,懇切地道,&ldo;可別為了這麼點小事,惹得您和夫人多費唇舌……&rdo;終身大事,在蕙娘口裡成了小事,那是蕙娘疼她,她自己說是小事,蕙娘就真想拿手邊的蜜糕糊她一臉,她沒好氣。&ldo;你還真是閉著眼睛亂指呀……當歸就當歸,這事兒,就這麼定了!&rdo;當歸畢竟是權仲白手裡使出來的小廝,算是他的嫡系,權仲白晚上回來吃飯時,蕙娘就和他彙報了一下這門親事,她多少也有幾分感慨。&ldo;本還想讓她再挑挑的,可娘都問起來了,以為她是我給你預備的通房……&rdo;&ldo;你就沒告訴娘,我那個不納妾的意思?&rdo;權仲白眼神頓時一凝,&ldo;她要挑,讓她挑好了,女兒家的終身,可不能隨意發落。&rdo;&ldo;這話怎能我說?&rdo;蕙娘白了權仲白一眼,在相公跟前,她始終是有三分蠻不講理的潑辣任性。&ldo;我當你早就剖白了心跡呢,今兒婆婆說起來,我一時都沒話回了,好像我多不賢惠,竟不給你安排通房似的……&rdo;&ldo;奇怪,人家不給,我怎麼說。&rdo;權仲白還有理了。&ldo;好端端忽然來這麼一番話,你肯定被冠上妒忌跋扈的名頭,這不關我的事,你還埋怨我呢,被我帶累了,你還不得拿這把柄,拿捏我到老?&rdo;他擱了筷子,倒也乾脆,&ldo;既然提到了通房的事,那我現在都去說。&rdo;也不管蕙娘在後頭招呼,&ldo;你把飯吃完啊……&rdo;這就站起身來,往問梅院過去了‐‐竟是小半宿後才回了立雪院,若無其事,&ldo;只吃了個半飽……今晚破例,用些夜點吧。&rdo;蕙娘扶著額頭,真是都不敢去問他到底說了什麼……第二天早請安時,權仲白按例是沒過去的,蕙娘自己進了擁晴院時,權夫人、太夫人、大少夫人的臉色竟都不大好看,三個人沒一個同她搭話,就連良國公,看她眼神都頗為不善。待回了立雪院,綠松就送了訊息來,&ldo;昨晚少爺和夫人吵起來了……鬧了有小半宿呢,少爺說自己練的是童子功,本來就不該在男女事上損耗元氣、多花心思,這輩子誰再提給他納妾、納通房的事,那就是逼他早死,是要害他……聽問梅院的丫頭說,少爺還指名道姓地數落您,說、說您想給他納通房,被他罵得狗血淋頭的。夫人氣得揉心口,罵他不識好歹、顛倒黑白。正好國公爺在問梅院吃飯,也是氣得要拍桌子,還是擁晴院來人問了訊息,傳了太夫人的話,這才收歇了,要不然,幾乎要請家法……&rdo;蕙娘託著腮聽,禁不住唇角就翹起來,見綠松眼神有點不對,似乎隱含鄙視,她便為自己的笑容解釋,&ldo;看來衝粹園的保密工作,做得還是不錯的。&rdo;去年權仲白髮的那場火,看來是真的沒有傳到府中來。要說蕙娘是為這高興,似乎也並無不可……不過綠松又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