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上峰真是不好伺候。我只好委委屈屈地坐到太子身邊,衝太子齜牙笑,&ldo;既然太子爺誠心相留,那妾身就再坐一會。&rdo;太子也衝我亮出一口白牙。&ldo;愛妃體貼。&rdo;沒多久,馬才人到了。想必是聽說姜良娣有搶她侍寢的意思,馬才人是匆忙過來的。多匆忙呢?匆忙到她只在貼肉穿著的蔥綠小坎肩外頭,加了一條金線繡的披帛,雖說看著嚴實,但這一路走進來,酥胸彈跳間的風情,卻是披帛擋不住的。她雖然長得不算好看,但誰都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看著……好可口。我眼一眯,有了些磨牙的衝動,卻還不急著發作,先看太子爺。太子爺的眼神還膠著在那本書上,只是翻書的動作,卻慢了下來。哼,男人!說也奇怪,論美貌,馬才人是拍馬都趕不上姜良娣,論孤高,更是難及鄭寶林萬一,論鬧騰‐‐鬧騰這兩個字,根本是為李淑媛發明的。東宮四美里,就屬馬才人對我最恭敬,行動舉止最謹慎……我卻偏偏最討厭她。不等馬才人說話,我就對小白蓮招了招手。&ldo;柳昭訓怎麼不見?&rdo;馬才人臉色頓時一變。除了姜良娣沒有嘗過柳昭訓的厲害,東宮三美,誰都被柳昭訓收拾過。太子爺也難得露出一絲笑意。他笑著睇了我一眼,書本一合,悠然起身。&ldo;愛妃你坐,小王進寢殿讀書去了‐‐雖說吳先生告病,但功課可擱不下。&rdo;又衝馬才人點點頭。&ldo;馬才人來得好,陪太子妃拉幾句家常。&rdo;就這樣不管不顧地進寢殿去了。 我和馬才人一起目送太子爺進了寢殿,再回頭對視一眼。哼!我忍住磨牙的衝動,起身掩袖一笑,&ldo;馬才人慢慢坐,柳昭訓就快到了。本宮今兒起得早,先回寢殿休息。&rdo;馬才人漾出一絲苦笑。&ldo;娘娘慢走。&rdo;她禮數週全,給我行了參拜大禮。這就露出了胸前深深的溝壑。可惡!得意什麼,擠一擠,我也有!我不禁一挺胸,無聲地再哼一聲,仰首闊步,回了寢宮。沒多久,屋外就傳來了柳昭訓的聲音。&ldo;馬才人!&rdo;柳昭訓聽著似乎十分驚訝。&ldo;您這是怎麼回事?嘖嘖嘖嘖,身為東宮選侍,理當清閒貞靜,守節整齊……&rdo;柳昭訓學問很好,一說話就引經據典,馬才人生下來長這麼大,唯一讀過的書本恐怕就是《素女心經》,怕還是隻看了裡頭的插畫兒。一遇到柳昭訓,就只堪堪有招架之力。我一邊換衣服,一邊聽屋外的動靜,一邊吃吃的笑。小白蓮卻心疼得嘖嘖連聲,抱著山河地理裙上的那一點汙漬,簡直要潸然淚下。&ldo;殿下也不是不知道,這泥汙是最難洗的!這條裙子,難道又要廢了嗎?&rdo;東宮財物一向不多,光憑太子的那點銀米,根本不夠開銷,能支撐到九月就算不錯了。我嘆了口氣。皇貴妃成天吃金屙銀,我這個做太子妃的,手裡卻沒有一點銀子,真是惡貫滿盈者,當為太子妃。國朝對太子的限制一向嚴厲,太子爺等閒不能出宮,只在紫光閣讀書,很少有接觸朝臣的機會。我這個做太子妃的,當然也不能飛揚跋扈,只好安分守己,接受皇貴妃的統領。皇貴妃心胸又不寬敞,對東宮的俸祿銀子,常常剋扣,我雖有陪嫁,但面對龐大支出,實屬杯水車薪……國朝多年,養出的皇子一個個都是一身的清貴氣,太子爺既然是太子,那當然就是皇子中最清貴的一個。看他的樣子,恨不得是每天餐風飲露吹簫引鳳,白玉一樣的容顏上,哪有一點會為銀米操心的傖俗?也只有我這個太子妃勞碌命,要為他和一群小老婆張羅吃喝嘍。&ldo;走。&rdo;我換了一身便袍,招呼小白蓮。&ldo;去找陳淑妃說說話。&rdo;作者有話要說:日更黨參上!新文激烈求評! 33、表裡不一 皇上御宇多年,龍精虎猛,雖然眼看著就是花甲之年,但後宮女眷,依然是與日俱增,宮娥綵女,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乘著難得的好天氣在太液池邊玩耍,一路走來,處處都是鶯聲燕語,煞是熱鬧。我一邊看,一邊和小白蓮感慨,&ldo;還好太子爺性格嚴謹,不然日日裡和這一群青春少女相處‐‐&rdo;小白蓮難得地白了我一眼,&ldo;娘娘!&rdo;唉,此女雖然在我身邊服侍不過一年,卻也已經養成了頤指氣使的脾氣。我身邊的下人到了最後,往往都忘了誰是主子,對我說話都不客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