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我的表情,她忽然又笑起來。&ldo;那時候你不願意嫁進東宮,鬧得天翻地覆的,好幾次我都和世陽說:不想嫁咱就不嫁!咱們家不用賣女求榮。是你哥哥堅持,說王琅心裡有你你心裡有王琅,你要是不嫁進去,將來才有得後悔呢。我那時候嘴上不做聲,心裡卻想……我想你這個性子,就算王琅再愛你,嫁進去之後也是吃苦的。&rdo;她又靠近我,放低了聲音打趣,&ldo;沒想到小暖你為了王琅,居然學得這樣的快!&rdo;我不由大窘,紅了臉不知道說什麼好。劉翡大笑起來,過了半天,又自言自語,&ldo;我就是鬧不明白,你說你糊塗也就罷了。王琅可不糊塗啊,當年他放縱你鬧成這個樣子,也是誠心要把婚事攪黃的意思……他愛你愛成這樣,又是為什麼不想娶你呢?&rdo;是啊,這個問題,也的確問進了我的心坎裡。我才想說話,屋外就進來了兩個小丫鬟回話,&ldo;姑奶奶,外頭有個年輕的男客找您!他說是宮中人遣他過來報信的。&rdo; 80請君入甕劉翡身子沉重,不便去見外客,養娘和柳葉兒又都不在。雖然這個年輕男客聽起來很有幾分風流韻事的味道,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讓人把他帶到小花廳裡。自己帶著小白蓮和小臘梅,從後門進了花廳。聽小丫鬟說,來人戴了一頂帷帽,並沒有露出臉來。所以在進門前我也想到了幾個人名,其中倒是王瓏的名字排在前列。這個人的心思雖然隱藏在重重迷霧之後,而且我近來是越來越覺得他可能和王琅也未必全是一條心。但多年的情分擺在這裡,遇到事情,我總還是覺得他和我站在一起。不過一進小花廳,一看到來人胖胖的身軀,我就認出了君太醫來:他在東宮供職,又經常過來給我與王琅號脈。算得上是在東宮走動最頻繁的男眷了。&ldo;是東宮出了什麼事麼?&rdo;我趕緊問,&ldo;難道是李淑媛鬧出了什麼事來?&rdo;君太醫摘掉帷帽,向我規規矩矩地磕了幾個頭,才抬起身子,擦著額前的汗水對我說。&ldo;娘娘,恐怕要糟!&rdo;我早就發現這個人雖然似乎膽子很大,平時沒大沒小不注意禮儀的時候也不少,但他最大的特點其實還這那就是膽小。一旦牽扯到什麼宮廷密事,什麼恩怨情仇,這個人臉上的汗一般是可以衝出一條河來的。心底也不是沒有一點看輕,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蘇世暖了。轉念一想,也能體會到君太醫的恐懼。他這是以低微的身份,捲進了最高位之間的爭鬥。一個不慎,家破人亡都是小事,君太醫不怕才是傻大膽呢……&ldo;什麼要糟?&rdo;我還是沒當一回事‐‐畢竟上次那自擺烏龍,無端猜忌王琅的前車之鑑還在眼前。君太醫就看了小白蓮和小臘梅一眼,我擺了擺手,放心地讓這兩個丫鬟下去了:王瓏若來,我需要兩個丫頭做伴。君太醫嘛,和他單獨相處也沒有什麼。兩個丫鬟畢竟沒有怎麼見過世面,她們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了一點憂色。卻也都沒有說話,便默默地退出了屋子。人一走,君太醫立刻就又跪到了地上。&ldo;娘娘。&rdo;他面色煞白。&ldo;今早開始,東宮就只許進人不許出人了。皇上將朝陽宮裡的人也都集中進了東宮,馬才人、姜良娣、李淑媛和寶林都被遷回原址居住,又將東偏殿裡外釘上了木板……&rdo;話說到這裡,我也有一點坐不住了。姑爹這動靜,鬧騰得也實在是太大了吧!&ldo;他這是打算等王琅回來了,就直接把他關起來?&rdo;我不禁喃喃自語。君太醫在這種事上一直是又膽大又膽小的,他著急地說,&ldo;這不是廢話嗎?太子爺昨兒才去的小行宮,今早就有了這一番動作。娘娘,您也不是不知道,最近羊選侍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您不在宮裡,不知道重芳宮的行事有多張揚,這些事全是貴妃娘娘底下的人做的,倒是都沒有看到馬公公出面!&rdo;這一下,我是真的坐不住了。皇上要關王琅,我是不怕的‐‐其實怕也沒有辦法,就是再怕,王琅能跑到哪裡去?再說王琅畢竟是姑爹的親兒子,姑爹關他也不是第一次,每一次都沒有在物質上太虧待太子爺。可現在這隆冬臘月的,皇上發話讓貴妃來關王琅,我這心就提起來了。別的不說,停了東宮的地暖,那個大冰窟就能把王琅給凍出病來!這可不是開玩笑,四九城裡年年都有人活活凍死。就是凍不死,留下病根‐‐蘇家在東北打過仗,被凍壞了的人能活幾年,我心裡有數的。我爹孃就是…&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