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告訴我,&ldo;還是快做一頂尚書官帽給太子爺戴,這才算應景呢!&rdo;大雲的尚書官帽顏色不巧正是綠色,相當晦氣。我白了柳昭訓一眼,&ldo;太子爺當尚書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當他不清楚你和那誰誰之間的那點事啊?&rdo;提到那誰誰,柳昭訓的神色立刻就暗淡了下來。我滿是同情地問,&ldo;都三年多了,你還放不下啊?&rdo;柳昭訓的磨牙聲成了最好的回答,&ldo;您就別和我提他!&rdo;她臉上的褶子空前地達到了六十四朵之多,聲調也是罕見的甜蜜,&ldo;他就是能活著回來,也會死在我手上!&rdo;柳昭訓和那誰誰之間的問題,我從來都是不多說什麼的,就好像柳昭訓也從來不管我和王琅的事一樣。我就趕快扯開話題,和柳昭訓商量,&ldo;要向太醫院要人,總得先和皇上報備,要不然就要從貴妃那裡入手,你說,和誰開口來得好些?&rdo;按理說,我公公疼我,只要我開口,一個君太醫罷了,肯定是立刻下旨讓他滾到東宮上值。可是我公公雖然半瘋不癲,但畢竟還是天下的主人,他要明察秋毫起來,也能明察秋毫之末,當然啦……要裝糊塗的時候,也能不見輿薪。在君太醫這件事上,我還真怕他深覺王琅戴一頂尚書帽實在不大好看,於是便又明察秋毫起來,把鄭寶林和君太醫推出午門斬了。貴妃娘娘就不一樣了,此女雖然一心惡我,但段數實在太低,如若不是皇上一意提拔,我簡直睬都懶得睬她,騙她給我出頭,我只需略施手段。柳昭訓轉了轉眼珠子,她拉長了聲調。&ldo;這事您可別找我出主意,我和那誰誰是一回事,君太醫和鄭寶林可是另一回事。我看太子爺可不特別喜歡尚書帽,您別是自己會錯意了,把他的回絕呀,當成了答應。再說,端午才過了沒多久,您又要折騰貴妃娘娘,妾身可不喜歡這樣事兒事兒的娘娘。&rdo;……孃的,柳昭訓這人,實在是慧眼如炬,最過分的是她居然還很瞭解我,很知道我壓箱底的幾個把戲。我又白了柳昭訓一眼,氣哼哼地說,&ldo;好嘛,你不幫我,那人家找表姑幫忙好了!&rdo;我表姑陳淑妃雖然生了瑞王之後就一直無寵,但一直也很得我公公的敬重。畢竟當年在朝陽宮裡服侍過皇上的舊人,現在也就剩下她和皇貴妃了,所以雖然皇貴妃是領六宮諸事,但我表姑說話,一直也是很有分量的。在她這邊報備過了,再去太醫院裡打一個招呼,等到將來我公公要過問的時候,表姑自然也會幫我擋著。雖然我的如意算盤打得很不錯,但柳昭訓還是誓死阻止我將君太醫弄到東宮來,不管我怎麼說服她,她就是不懂,&ldo;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娘娘又何必別出心裁,標新立異?&rdo;唉。如果可以,我又何嘗不想就保持現在這樣,讓君太醫三不五時來探探他的姘頭算數呢?一想到要將王琅可能不能生育的事告訴柳昭訓,我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這種事要是告訴出去,必定會在帝國裡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吧……尤其還是出自我這個太子妃之口,世上有哪個想不開的太子妃,會為了好玩來指控自己的相公生不出孩子呢?可信度一下就更高了。當然,柳昭訓決不會亂嚼舌根,這一點我還是信得過她的。不過要把這種事說出口來,還是讓我脊背上的寒毛,一陣陣地發炸。到了現在,我終於漸漸懂得了我姑姑的教誨,我曾經並不懂她和陳淑妃之間的關係,為什麼有時候親如姐妹,有時候又若即若離。而現在我終於明白,有些事還是公事公辦,給大家帶來的麻煩最小。所以我就只好胡亂找了幾個藉口來搪塞柳昭訓。&ldo;你別看王琅明面上是一臉的老實,私底下對鄭寶林可垂涎著呢!&rdo;我告訴柳昭訓,&ldo;我逮著好幾次,他看著鄭寶林的背影流口水……&rdo;好像把王琅的形象也抹得太黑了點,一邊說,我一邊不禁在心底暗暗地為王琅擦了擦眼淚:自從過了十歲,我已經很少揹著他說他的壞話了。柳昭訓將信將疑,但態度總算是柔軟多了。&ldo;您可千萬別告訴我,這把馬才人扳倒了之後,您又瞧上鄭寶林,想要將她也趕出這個圈子……然後接下來是誰,李淑媛還是姜良娣?娘娘,太子爺可是太子爺,扳倒一個,還有一個,您要是這樣想,東宮可就永無寧日了!&rdo;永無寧日就永無寧日,我會怕嗎?我不屑地噴了噴鼻息,正想說幾句硬話,看到柳昭訓的猙獰面貌,不禁又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