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王琅死了,以鄭家的門第,也絕無可能接受鄭寶林放著天家這樣輝煌的歸宿不呆,眼巴巴地跳出來嫁給一個小太醫的。&ldo;要走暗路,也不是那麼好走。&rdo;我就幫鄭寶林把話說完了。&ldo;錯非裡應外合,也很難遮人耳目。&rdo;鄭寶林又閃了我一眼。這個病懨懨的、精緻得就像是一尊瓷像的女兒家,似乎忽然間迸發出了一種光輝,使得她多了一股霸氣,她斬釘截鐵地對我說,&ldo;難走?難走,也要走!&rdo;然後鄭寶林就跪下來,請我,&ldo;請娘娘成全鄭氏一片痴心。&rdo;真是不明白,君太醫到底哪裡好,值得鄭寶林這樣的女兒家這麼痴心一片地,只是想要嫁他。和王琅比……如果王琅知道我把他和君太醫放在一起比較,肯定恨不得殺了我,他和君太醫還真不是可以比較的關係:身份地位,長相才華,全都差了那麼多,有什麼好比的?但我又不禁有些慶幸,鄭寶林並不喜歡王琅,一門心思只想出宮嫁做君家婦。如若不然,太子妃這個位置,我就未必能坐得這樣穩了。我趕快扶起鄭寶林,笑眯眯地告訴她,&ldo;這件事,我是一定會幫你的。&rdo;緊接著話鋒一轉,又做憂急狀,&ldo;不過你也知道,有李淑媛和姜良娣在,本宮的位置始終說不上很穩,很多事就是想幫你,也有心無力。&rdo;鄭寶林清秀的臉上就浮起了兩朵笑花。&ldo;李淑媛心思簡單,易於揣摩,姜良娣純真無邪,沒有靠山。這兩人又怎麼會給娘娘帶來多大的麻煩呢?&rdo;她語帶深意,&ldo;再說,能給娘娘帶來麻煩的馬才人,不也已經被娘娘給……&rdo;鄭寶林這傢伙,還真是旁觀者清。我失去了和她打太極的興致,直截了當地告訴她,&ldo;可是沒有一個兒子,走了你一個鄭寶林,再來兩三個張寶林、王寶林的,我也吃不消嘛。&rdo;東宮妃嬪,是有定數的。太子爺已經藉口要專心讀書,推掉了好些美人兒,可是如果鄭寶林&lso;去世&rso;,東宮妃嬪出缺,要挺著不進新人,我眼下的這點籌碼,還真未必夠用。這話雖然是推託,但也實在是實話。鄭寶林就蹙起眉頭,楚楚可憐的望著我,似乎在說:即使如此,我一個弱女子,又怎能在此事上幫您呢?&ldo;雖然這件事,寶林也無能為力。&rdo;我告訴鄭寶林。&ldo;但君太醫出身杏林世家,一手的脈息是出神入化……&rdo;我絞盡腦汁,又誇了君太醫幾句,才道,&ldo;我想將他調進東宮,做個典藥局郎,為我將養身體,想來一年半載之後,一旦有身,很多事都更好安排。寶林覺得怎麼樣?&rdo;這是一雙兩好的事,一旦君太醫成為東宮典藥局郎,東宮妃嬪有不舒服,請他扶脈,自然是題中應有之義,鄭寶林也不必還要去麻煩別的院正、供奉們,三次犯病,只有兩次能見到君太醫了。她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喜色,又跪下來要給我磕頭,&ldo;娘娘真是大度賢明,妾身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rdo;不要緊,我笑眯眯地想,只要你姘頭知道該說什麼,那就好了。送走了千恩萬謝的鄭寶林,我又和柳葉兒下了幾局棋‐‐毫不例外地慘敗於柳葉兒手下,還沒到吃晚飯的工夫,王琅就回了東宮。他最近一直不算太空閒,除了那天特別撥出了半天,陪我在太液池邊玩耍,一直是早出晚歸,也不知道是在紫光閣唸書,還是去了別處。難得這麼早回來,他也沒有進西殿看我,而是直接進了東殿,反而讓我有點不舒服。當然啦,就算他進來,我也還是會介意額頭上的傷痕不好看,不找個東西遮著,是不會和他見面的。就是那天和他出去玩,也都是找了一頂帷帽來遮住了額頭。但是他進來找我,我不馬上見他,是一回事。他不來找我就肯定是另一回事了。可惡,他最近對我還挺不錯的呢,處處都照顧到我有傷在身,對待我雖然不說很寵溺,但也絕對很溫柔。怎麼我的傷還沒好,此人就已經故態復萌了?越想越覺得很有些不舒服,我對著鏡子照了照,再一次肯定青紫基本只剩下一點點殘餘,不仔細已經看不出來,便換了一件衣服,又撒了一點點香露,吩咐小白蓮和小臘梅。&ldo;去,一邊玩去,別等本宮回來吃晚飯了。&rdo;一邊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東宮。不得不說,我公公將幾個妃嬪一併以大挪移手挪移到了朝陽宮,對我還是很有好處的,東宮現在雖然依舊狹窄,但還是要比以往更安靜多了。王琅回來之後,因為隔得太遠,這些妃嬪也得不到訊息,不像以前,他一回來,一個個就都找到了事情跑來見我。現在的正殿,就要比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