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人心情居然不錯，還維繫得住自己的那張面具。我考慮了一下，慎重地回答他。&ldo;伺候東宮，是妾身分內事，若太子不嫌棄我手藝潮，世暖願給您擦背。&rdo;太子爺眼裡就現出了一點笑意。似乎那天晚上，在紫光閣裡未盡的事業，讓王琅特別的心急，我們還沒有進浴桶，他就已經要了一次，動作又急又狠，讓我很有些吃不消他的力道。等進了浴桶，才休息沒有一會，他又要索求，我很吃不消，只得告饒，&ldo;王琅，你輕一點，慢一點……&rdo;每一次我求他輕一點慢一點，除非我真的不大行了，不然他只會更快，更沉‐‐該死的王琅，似乎把欺負我，視為他的樂趣之一了。第二次之後，我真的快不行了，氣息奄奄地掛在桶邊，拒絕王琅碰我。&ldo;要不是已經過去十多天了，我還當馬才人那份藥的藥效還沒過呢！&rdo;想了想，又很懷疑地戳他，&ldo;你該不會是自己吃了覺得好，又私底下去訪了幾包來吧！&rdo;王琅白了我一眼，拍掉了我的手。&ldo;蘇世暖，我看你是皮癢。&rdo;他的話裡只含了淡淡一點警告，語調卻還是很鬆弛的，我們靜了一會，他又主動把我抱到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我的脖子，閉著眼，靠在浴桶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到王琅這十幾天來，也算是受盡了折騰，難得這樣放鬆。我也就沒有吵他，而是安分地縮在王琅懷裡，盤算著我自己的心事。又過了一會，他便問我，&ldo;元王妃這次進京，是被你請來的，還是和元王吵架，自己本來就有進京上香的意思？&rdo;他一提到萬氏，我必定是滿心的不得勁兒。本來還想要掙開王琅的懷抱，沒想到此人早有預料，雙手用勁，又把我卡在了他懷裡。&ldo;世暖，這是說正事。&rdo;太子的語調裡就多了一絲警告。我趕快靜下心來，品味著王琅話裡的意思：自小到大，王琅是從來沒有騙過我，他說是正事，那就一定是正事。&ldo;你是怕元王聽說了你被罰的訊息，便上趕著進京，想要……&rdo;我拖長了聲調，往後靠了靠，以便可以看到王琅的表情。王琅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預設的意思，也相當明白了。元王有意於東宮，在我們兩人間並不是什麼秘密‐‐事實上，整個紫禁城，整個四九城，乃至全天下，恐怕都很明白，元王瞄準王琅的位置，已非一日兩日。如果他聽說太子被皇上發作，在紫光閣被囚禁，很可能一激動之下，就會直接回京，在皇上跟前繼續大談特談&ldo;立元王為太子的好處&rdo;，這番演講，在過去的五六年間，元王是有機會就要來一次，一直到皇上聽煩了，把他趕去就藩為止。&ldo;以元王的心術，他要進京，肯定是大剌剌地直接進京來。&rdo;我提醒王琅。&ldo;他怎麼可能懂得先把王妃派進京來，假裝吵架，再追過來，又在東宮上演那一出好戲？&rdo;一想到元王，我就覺得我其實真不算是個魯直的人，和元王比，我簡直是多智近妖。唉，不過世上要找到第二個如元王這樣缺心眼的人，也的確不太容易。王琅就拖長了聲音，長長地嗯了一聲。他的手指又開始摩挲我的脖子，心不在焉地，又往下游走了過去，我趕快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再挑撥我‐‐尤其是在我們還談著萬穗的時候，那感覺實在是太怪了。&ldo;那你覺得，元王妃之所以進京，是得了你的請託特地進京呢，還是原本就有進京的意思，順水推舟，這才一接信就來了。&rdo;王琅也不以為忤，他抽出手來，梳理著我溼漉漉的頭髮，又深思地問我。我一下就明白了王琅的意思。萬穗從小也時常出入宮廷，我們幾個人，對彼此的性子和能力，都有一定的瞭解。萬穗是個多厲害的女人，王琅心裡肯定也很清楚。只看她以稚齡少女的身份，上管束祖父，下照拂侄子侄女，將萬家一大家子照料得安安穩穩，家業生髮，安享富貴榮華，便能窺見此女的厲害。她和我說的話，是一點都沒有錯，萬穗是一個買一斤白菜都要繞兩根蔥的人，從小到大，她要做的事，也從來都沒有失敗過。這樣一個女人，如果也願意為元王的奪位大業出力，那麼以後我們要防範的，就絕不止是皇貴妃的露華宮了。王琅這是有了猜忌萬氏的心思了……&ldo;可萬氏這一次進京，的確是來幫你的嘛。&rdo;我就和王琅繞起了圈圈，一邊思忖著，是不是要將我和萬穗的約定，告訴王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