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善桐只能微笑,寧嬪看了她一眼,也跟著笑了,她親暱地擰了擰善桐的臉頰。&ldo;你啊,就知道笑,我就是隨便問問,又沒想著向你打聽,你至於這麼小心嗎?&rdo;善桐得到皇后的特別青眼,這是明擺著的事,這一陣子進進出出,少不得有些人問她打聽坤寧宮裡的事。寧嬪偶然也問一問,善桐能說的自然露個口風,不能說的也只能守口如瓶:牛淑妃和皇后不卯,那是明擺著的事,但寧嬪和皇后的關係就比較微妙了。宮中就是這樣,哪有誰能永遠甘居人下?就是寧嬪願意,也得看皇后心裡怎麼想的,因此兩邊提起來對方,善桐也都是隨口敷衍,是絕不敢兩頭傳話的。&ldo;我不是小心。&rdo;她就捂著臉笑著為自己分辨,&ldo;我是不知怎麼說,反正您也知道,這時間一天一天的過,那一位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娘娘可不是心事就越來越沉?&rdo;說到這事,寧嬪也不禁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多少有些豔羨地道,&ldo;就是,哪怕要坐九個月的監牢,也都是值得的。&rdo;說著自己也是一笑,&ldo;不過,就為了這事,現在宮裡雖然近了臘月,可一片肅殺,一點過年的喜氣都沒有。慈壽宮、鹹福宮成天到晚宮門緊閉,兩宮只和對方走動‐‐這就看出親戚來了。本來坤寧宮還能去一去的,現在也不好常常過去了,人就這麼幾個,現在還鬧成這樣……皇上就和一點都不知道似的,一心一意,只記掛他的美人兒。&rdo;她口中的美人兒,肯定不是指自己了,善桐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琦玉還是封子繡,好奇想問,又不敢多問。因只笑道,&ldo;你有緣時常出去伴駕,已經算是不很寂寞啦,還不知足?&rdo;又告訴她自己上回見了小四房七姨娘的事,&ldo;人看著很富態、很安詳,就連和太太說話,堂伯母都對她很客氣。&rdo;寧嬪頓時就聽入神了,一疊聲問了好些話,她臉上那點淡淡的寂寞,頓時為迷人的微笑取代。&ldo;也是,家裡人都聰明,現在也沒有誰敢給她氣受了!&rdo;卻終究也不是沒有遺憾的,&ldo;只是自我進宮,姨娘進不來也就算了,連娘都不來看我。要不是有你們在,孃家就在京裡,我倒和沒個孃家似的。&rdo;善桐想到閣老太太那一心念著亡女,萬事不管的勁頭,也有點不知怎麼答話,好在寧嬪自己也不在意,只抱怨了一句,又興致勃勃地道,&ldo;說起這孃家,你哥哥同你說了沒有?就是前幾天的事,皇上把他叫進來說話了呢!我正巧就在邊上……我看他結結巴巴的,說的東西我也都不懂,可皇上卻聽得很用神。&rdo;善桐嚇了一大跳,&ldo;有這事?我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連含沁也一句話沒說,我昨天還給榆哥帶話呢,他不是正倒騰火藥嗎‐‐&rdo;寧嬪頓時笑開了,拍著手道,&ldo;我就說嘛,皇上還不信!我想著他恐怕都不知道那是皇上!說話才會那樣不客氣,皇上就非得說他們名士都是那樣清高倨傲,他渾身這黑一塊那黑一塊的,還有什麼倨傲可言呢。恐怕見皇上穿著便服,是根本沒認出他來。&rdo;這肯定是要細問的,寧嬪顯然也覺得新鮮,一邊拍手,一邊就仔仔細細地和善桐交待,&ldo;有意思得很!就前幾天皇上帶我去南苑賞雪,因天氣冷,琴絃澀,聲音出不來。遠處又有接連不斷的轟隆聲,皇上便命人去看看怎麼回事,知道是揚威庫又在試炮了,一時興起,就令人把領頭的叫進來問話。你也知道,要是一般人進宮,還得先教禮儀換衣裳……皇上哪裡耐煩等?恐怕中人們也都知道皇上的性子,生拉硬拽就把他給弄進來了。好傢伙,大冷的天,只穿了棉袍,臉上還冒汗的,黑一道黃一道的,抱著算盤就只是打,別人令他行禮,他也是虛應故事。皇上看了都覺得好笑,便問他,&lso;這是在算什麼?&rso;&rdo;她頓了頓,釣足善桐胃口,才合掌大笑道,&ldo;他頭也不抬就說了一句,&lso;說了你也不懂&rso;!連皇上都懵在那兒,幾個中人嘴巴都長大了,我又是想笑,又覺得害怕,在屏風後頭都為他擔心。好在皇上也沒生氣,還道,&lso;你怎麼知道我不懂?&rso;兩人就這樣說起來了,你一言我一語,什麼硫精、什麼伏火、什麼鉛子,皇上越問越覺得有興致,可那人答得沒什麼好氣,到末了還甩袖子說,&lso;你還是不懂,這些都試過了,並不對的。還是原來那個方子對,不懂一邊去,別瞎添亂!&rso;一邊說,一邊左右看了看,好像回過神來了,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