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沁抽了抽鼻子,面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就逗善桐,&ldo;剛進大門就聞到了,你沒聞到?&rdo;善桐抽著鼻子聞了半天都一無所獲,派人去廚房問了,得知半下午就燉得了,兩個主人還沒到家呢,就都已經熄火了,這哪裡還會有什麼香味出來。善桐惱得去錘含沁,&ldo;你就糊弄我吧!非&rdo;&ldo;都說你聰明伶俐,我是真沒看出來。&rdo;含沁笑得扶著肚子,一邊說一邊挨善桐的粉拳,兩個人打打鬧鬧進了裡屋,&ldo;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廚房跟這十萬八千里呢,就是還煮著,你能聞得到味道?&rdo;善桐白了含沁一眼,不免氣鼓鼓地作出小兒女姿態來,含沁便又要賠不是,小夫妻之間拿著肉麻當有趣的事蹟,自然是不消得多說了。兩個人對著吃完了晚飯,又洗漱過了在燈下說話時,善桐才把今日在桂家的事備細告訴含沁,一邊笑道,&ldo;嬸嬸可別餓出病來才好‐‐啊喲,我忘了,按她脾氣,恐怕是氣也都氣得飽了。&rdo;含沁卻沒跟著她笑,他撐著下巴想了想,便低聲道,&ldo;那改天還是要上門賠個不是的,免得嬸嬸對叔叔說起來,又有話說。&rdo;這賠不是是真賠不是還是假賠不是,善桐自然心中有數,她點了點頭,不免也有少許不安,又看了含沁一眼,低聲問,&ldo;你是不是嫌我做得不好呀?&rdo;&ldo;你因為我這不尷不尬的身份。&rdo;含沁卻反問她,&ldo;要到元帥府去受人的拿捏擺佈,你覺不覺得我做得不好呢?&rdo;善桐雖然沒有說話,但面上表情已經說明一切,含沁看在眼裡,不禁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道,&ldo;那我也肯定不會覺得你做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當我的媳婦,是要吃苦,可也有別人家的媳婦比不了的地方:自在。你愛幹嘛就幹嘛,就是要由著性子亂鬧,那也隨你的便!&rdo;這還是善桐生平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從前不論是在祖母身邊還是在母親身邊,她所聽到最經常的訓誡,都是以這句話為開頭‐‐&ldo;你也不小了,你以為什麼事都能憑著你自己的性子辦?&rdo;久而久之,就連她也忘了自己有任性而為的權力,就好像什麼事都必須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因素,再選擇出一個最佳的結果一樣。今天的事,往大了說那是讓桂太太知道知道她的厲害,往小了說,那也是出一出自從見了桂太太開始,心頭的那一股悶氣。但這小的理由,肯定是上不得檯面的,就是善桐自己和自己對話的時候,也是泰半不肯承認,她之所以選擇這麼刁鑽的手段反抗,還是因為她的的確確,從一開始就看不慣桂太太的做派。只是從前的那些年她一直在委屈自己去無視、去漠視,甚至是去迎合、去討好這個西北的土皇后。而從來也沒有人像含沁一樣,這麼真真切切地告訴她,&ldo;你就是要由著性子鬧,那也隨你的便。&rdo;&ldo;你就會說些甜言蜜語!&rdo;這句話不知為什麼觸動她比什麼話都更深,善桐一時間倒有些動情緒了,她抽了抽鼻子,猛地將這酸澀的淚意給壓了下去,白了含沁一眼,輕聲道。&ldo;你難道不知道我天生牛心古怪,你越這麼說,我就越是想要顧全大局?&rdo;兩人對視了一眼,忽然間又都有了幾分不好意思。含沁羞紅了臉,卻依然是認認真真地盯著善桐,輕聲道。&ldo;我是說真話……跟著孤寡人家有孤寡人家的好處,有錢沒娘最出敗家子兒,我們當然不至於到這個地步。但你也不用為了我去委屈自己,討好你不想討好的人。咱們該辦事的時候,拉下臉來求人那是沒有辦法‐‐那也是男人的事,你呢,這輩子就什麼都別管,就把家裡的事抓起來,安安穩穩的享享福就行了。&rdo;善桐便板起臉來,學含沁逗她的樣子反過來逗含沁,&ldo;話是這麼說,我今兒還不是要去元帥府受你嬸嬸的揉捏?什麼享福,你也就是說好聽的罷了。&rdo;含沁一怔,他看了善桐一眼,略帶試探地道,&ldo;怎麼,是真被嬸嬸給氣著了?&rdo;善桐故意不說話,含沁沉吟了片刻,便斷然道,&ldo;那這樣,我做完這個月,就和叔叔說一聲,不進軍中了,我們迴天水去‐‐&rdo;&ldo;哎‐‐&rdo;善桐一時不禁大急,&ldo;這怎麼能行!什麼事都不能半途而廢,以後對你叔叔、哥哥也不好說話的。&rdo;見含沁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她一下又明白了過來,捶打了幾下含沁,喊道,&ldo;你最壞,我才不要理你!&rdo;又被他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