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哥頓時就紅了臉，他看了看妹妹，雖然聲若蚊蚋，但那股急切，卻始終還是沒有藏住。&ldo;您昨兒說得不清不楚的……我、我也不知道這親事……&rdo;王氏慈愛地望著兒子，幾乎是縱容地望著他那一臉的通紅，不禁就感慨了一句，&ldo;我們榆哥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書香門第&rdo;她就笑著將榆哥和善桐拉到了炕邊坐下，又輕輕地推了推善桐，&ldo;你別不好意思，我這可和你哥報喜了啊？牛姑娘那頭本來都已經要點頭了，可衛太太又提了你妹妹……這兩門親事都是極好、極配襯的，可凡事有個先後，你是哥哥，你就讓著妹妹，等妹妹的親事定了，再來說你的親事。&rdo;榆哥頓時瞪大了眼睛，又是喜又是驚，他一下站起身來，握住善桐的手，多少有些埋怨地對母親道。&ldo;怎麼這麼快就定了婚事了！也，也不問問我的意思。&rdo;正說著，就撅起嘴來，似乎大為不滿母親自把自為，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小小的保護者，究竟能不能為妹妹挑得上衛家。王氏看在眼裡，真是打從心底往外笑，她掃了善桐一眼，眼神中藏著那熟悉的，經過精心掩飾的威壓和催促，但轉過頭來對著榆哥時，又是一臉打趣的笑了。&ldo;你還小呢，能做得了什麼主？&rdo;她說，&ldo;妹妹的婚事，肯定是你爹、你娘說了算的……這下可好，親兄妹同表兄妹，兩家和一家有什麼不同？以後有了什麼事，彼此就更能互相照應了。&rdo;榆哥轉念一想，也就高興起來，可依然有些意難平，&ldo;衛麒山那小子！也算是他有福氣了。雖然人也不錯，但配三妞，我看也就是勉強夠格。&rdo;一邊說，一邊便笑眯眯地看著善桐，顯然是有逗她的意思，善桐心中卻是千般滋味，好半天才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她望了母親一眼，低聲道，&ldo;八字還沒一撇呢……&rdo;王氏面色頓時微微一沉，她正要說話時，屋外來了人道，&ldo;老太太並老爺請太太過去說話。&rdo;這多半是要商議楠哥過繼的事了……王氏便遞給女兒一個威嚴的眼神，她站起身來，還笑著說，&ldo;正好也晚了，三妞和我一道去老太太院子裡吧。&rdo;可榆哥卻還在興頭上，先就握住了母親的手央求，&ldo;回來都一天多了，還沒和妹妹說過話呢‐‐&rdo;王氏如何吃得他的軟語？當下只得連連給善桐使了幾個眼色，見善桐木無反應，她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才叮囑善榆，&ldo;你回來才多久？也該好好休息，別耽擱你妹妹太久了，她回去晚了，老太太要惦記的。&rdo;一邊說，一邊便出了院子。榆哥一下又活躍起來，繞著善桐，又打趣衛麒山，&ldo;小時候他就愛欺負你，從此後，我看要換你欺負他了。&rdo;王氏的主意，其實善桐心底清楚得很，無非是要讓她眼見著榆哥這高高興興的樣子，沒準心裡一軟，捨不得讓哥哥難受，也就半推半就地應了婚事……可這一招雖然已經被她看破，但眼見到榆哥面上的笑容時，善桐依然覺得即將出口的話是如此荊棘叢生，才到了喉嚨，就已經刮出了一路血痕。&ldo;害羞了？&rdo;榆哥倒是沒覺出妹妹的不對，見善桐面色沉凝，只是不應，他便又換了個話題，帶著忐忑、帶著些期待地問，&ldo;聽說，你昨兒個和娘去了舅舅家做客，你……你見著牛姑娘了嗎？她……她知道婚事了沒有？&rdo;他面上一片純然欣喜，看得出來，對牛琦玉，榆哥是真的中意。善桐張了張口，她忽然間再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榆哥慌了手腳，忙將她摟進懷中問，&ldo;怎麼，怎麼了！&rdo;&ldo;對、對不起呀哥哥……&rdo;就算有千般言語，到了末了，她卻只能著了魔一樣反反覆覆地傾訴，&ldo;對不起呀哥哥，哥哥對不起……&rdo;榆哥急得都結巴上了，透過模糊的淚眼，善桐能看見他面上的猜疑、驚訝，甚至還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穎悟，他握住了善桐的肩膀，將她拉開了一點兒，望著善桐的眼睛正要說話時，屋外又傳來了張姑姑寧靜的聲音。&ldo;四少爺在屋裡呢？&rdo;張姑姑說。&ldo;老太太請您過去說話。&rdo;榆哥只得鬆開了手，他滿是疑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