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rdo;善桐自然是要為善喜撐撐場面。&ldo;善喜的性子還是很剛強,人也是很能幹的。&rdo;&ldo;這都倒不錯。&rdo;桂太太看善桐這樣說,也就不往下抱怨了,而是略帶好奇地問,&ldo;我聽說她那個哥哥,是你親哥過繼出去的,可有這樣的事沒有?&rdo;見善桐含笑點頭,她便輕輕地嘀咕了,&ldo;我就覺得怪了,按說你們家教出來的孩子,行事肯定是得體知禮的。怎麼和他妹妹好像一點都不親熱,慕容氏老家在天水呢,逢年過節送節禮的時候,還指名道姓地給姑奶奶送體己東西……這邊前陣子送了年禮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來送信的人冷冰冰的,撂下東西就走了。&rdo;這就是和孃家不親近帶來的尷尬了,善桐要是有個房內的妯娌,過了門和孃家還不親近的那段時間,肯定也覺得矮人一頭。在夫家要立得穩,尤其又是善喜這樣高攀,除了嫁妝厚,孃家起碼也要給你撐腰。現在在這點上被慕容氏比下去了,善喜心裡肯定不舒服。善桐就是要給她撐場面,都不知道從何說起好,只好呵呵地笑。桂太太看著她的臉色,試探性地就道。&ldo;是不是嫁妝帶得太多了,當哥哥的心裡不舒服了?我當時還吃驚呢,她們家感覺都傾家蕩產,給她置辦了這份嫁妝,別到老了,親家母還得指望女兒女婿養老。&rdo;&ldo;倒是沒有到傾家蕩產的地步!&rdo;善桐只好說,&ldo;不過,過繼出去的兄弟,別房的事,我們也不敢多問。&rdo;她太極拳打得好,該透露的資訊透露出來,也把自己給撇清了,桂太太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並不說話,神色間漸漸又寫上了煩惱,她嘆了口氣,低聲道。&ldo;你說慕容氏不懂事?她精著呢!本來被弟媳婦壓得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現在人又活泛起來,倒是老三媳婦現在說話有點軟弱,沒剛過門那麼硬氣了。&rdo;&ldo;過了門就是您的媳婦了,兩個人自然也都是隨您的意思敲打揉搓。&rdo;善桐說。&ldo;您要抬舉誰要貶低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rdo;&ldo;你話不能這樣說。&rdo;也許是因為桂太太的確太缺少傾訴的物件了,善桐這個身份微妙,關係也微妙的侄媳婦,倒是能聽到她幾句心裡話。&ldo;我一碗水要是端不平,兩個兒子看了心裡怎麼想?就因為我抬舉老三媳婦,給老大媳婦臉色看了,老大心裡有氣呢。這幾天就嚷著要往外調,最好是到前線去住,把老婆也帶去,在武威那邊生根……&rdo;她說著說著就動了感情,又要伸手去抹眼睛。&ldo;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孩子打發出去,還能再看見幾眼?我還指望抱一抱他的孫子呢,唉,兒女真是前世欠下的債!&rdo;又推心置腹地道。&ldo;也是我沒有教好!從他們小時候就想著,武將人家,孩子管束得太嚴格了,上了戰場一板一眼的準要吃虧。我沒想到這別的地方都懂事,唯獨就是婚事上養得任性恣意,個個都有自己的主意……你要引以為鑑!將來孩子的婚事,可不能再出么蛾子了!&rdo;善桐也覺得略為觸目驚心,從前她剛見桂太太的時候,那是個何等剛強傲慢的貴婦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簡直是說一不二,再沒有什麼事能令她心煩。沒想到五六年後,她就要被兩個不省心的媳婦氣得抹眼淚。可怪來怪去,怪兒子?還不是自己沒有教好!這人的煩惱,也的確都是自己作出來的多。她不出聲地嘆了口氣,拍了拍桂太太的手背,一時倒真心想勸她幾句的,可想到桂太太捏著含沁生母的牌位,一直不肯讓含沁接回去奉養,這些年來處處限制含沁,只把他當成了老九房的附庸,又要用又要踩……她就不說話了,只是若有所思地咬著下唇,自己陷入了沉吟之中。善桐本來吃過午飯就要走的,可沒想到今天桂元帥事不多,又很喜歡大妞妞,吃過午飯還要帶她玩,她又不放心女兒一個人被留在府內,便只好要告辭出去找慕容氏、善喜說話來打發時間。沒想到桂元帥還不放她走了,一邊拍著大妞妞,笨手笨腳地哄她入睡,一邊問善桐,&ldo;孩子還康健?開春後就滿半歲了吧,跟著上路應當還能挺住吧?&rdo;善桐自然一一地應了,桂元帥又問她,&ldo;含沁給你寫的信裡都說什麼了?&rdo;&ldo;就是問女兒!&rdo;善桐禁不住就帶了點抱怨。&ldo;連句問好的話都不肯說‐‐&rdo;兒媳婦跟公公說話,自然是比較放得開的,桂元帥聽得呵呵笑。善桐倒是想起來問,&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