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免得又是個吃力不討好。&rdo;善桐倒是明白了過來。她雖小,卻也知道這出痘子是難說的事,別的不說,就是自己的五堂妹善槐,不就是幾年前出痘子沒了的?榆哥雖然是在西北出事,但老太太自己肯定也不覺得自己偏心。這母親一回家,卻是滿嘴的老太太偏心‐‐偏偏擺著檀哥,一起出的花子,人就好好的一點事兒沒有。就是善桐心裡一想起來,不免都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母親心裡如何那是不用說的了,也難怪老太太不想管大姐的婚事,在她,這肯定是出力不討好的差事。恐怕還是擔心將來大姐在婆家受了委屈,母親又要說她的不是了。這件事從這個角度去看,她又有些迷糊了,似乎老太太也沒有太大的錯處,只是榆哥自己倒黴。可當年那聰明伶俐的哥哥,現在卻變成這副模樣,就是她都感到憤憤不平。母親的心情,她也能夠體會。小姑娘心底就迷迷濛濛地出現了&ldo;清官難斷家務事&rdo;這句俗話來,她又甩了甩頭,聽母親吩咐。&ldo;楠哥、梧哥都是庶子,老太太是看不上的。家裡也就是你在祖屋最有體面,最得老太太的歡心寵愛。你到了主屋,除了侍奉老太太討她的歡心之外,娘交待給你唯一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差事,就是相機多為你姐姐說幾句好話,牽線搭橋,讓你姐姐孝敬孝敬老太太。等時機到了,我們再好好地求一求你祖母‐‐怎麼說都是孫女,老太太會心軟的。&rdo;這差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如果換作榆哥去做,成功希望肯定是極為渺茫。楠哥梧哥固然不傻,可身為庶子,先天就不討老太太的喜歡,在主屋的嫡子堆裡恐怕也討不到便宜,善櫻就更別說了,就是個沒主意的糊塗蛋。善桐一下明白過來:也就是自己這樣,在老太太身邊養過,得老太太的寵,人又算得上機靈的小孫女兒,能夠為母親來辦這件事了。她和善榴感情極好,甚至要比和王氏更為親近,就是王氏不說,能夠幫忙她自然也不會回絕,更不要說此事根本責無旁貸,她辦不好,也就沒有人能辦了。善桐就挺起胸膛,儘量慎重地望著母親的眼睛,認真地道,&ldo;娘就交給妞妞兒吧,妞妞兒一定盡力去做。&rdo;王氏看著小女兒的臉蛋,眼神一下又悠遠了起來,她強笑著說,&ldo;你要比你大姐還苦些,你大姐十歲的時候雖然懂事,可也沒有要做這樣的事兒。娘真是沒有辦法……&rdo;她的話斷在了喉嚨裡,又伸手摸了摸善桐的臉蛋,深吸了一口氣。王氏眼神就漸漸銳利了起來,語氣也由動情的綿軟,變作了剛硬。&ldo;盡力去做,&rdo;她徐徐地道,&ldo;你知道該怎麼做嗎?&rdo;善桐頓時就被母親給問住了。13、初露到得向晚時分,善桐已經裝束停當,由望江親自送去,在主屋陪祖母用了一頓晚飯。此後幾日遂成定例,她每日裡在家吃過早飯,便同母親一起,有時還帶上善榴一道,去主屋給祖母請安。之後便不再回二房居住的小院子,而是在主屋玩樂一個上午,吃過中飯才回家。睡過午覺做做針線,便再到老太太跟前侍奉,往往要吃過晚飯又陪老人家說幾句話,才被放回來休息。二姨娘一事在二房內激起的重重波瀾,似乎也終於泛到了頭,因為時近臘月,王氏忙著料理年貨年禮,又要預備著二老爺回家過年,此外小五房自己的年事她自然也要參與,因為楊家村地方小,她回鄉時遣散不少下人,因此許多事不得不親自安排。大姨娘、二姨娘自然也都忙著幫手,老太太看在眼底,這一日王氏過來請安時便道,&ldo;你們年前忙,你也不必每日裡過來了,來回走一走再坐一坐就是小半個時辰。我知道你這一回來,多得是人上門送年禮套近乎的,你忙你的,年後了再來請安也不遲的。&rdo;她說這話時,屋內人倒是齊全,因進了臘月族學放假,連榆哥善榴等人也都來了,孫輩們就是濟濟一堂,三房四房兩口子也都到齊。雖然老太太是體貼王氏,但王氏亦不能順口就答應下來,她就笑道,&ldo;娘這怎麼說的,就是再忙,這晨昏定省也是誤不得的。咱們離家在外多年,好容易回來住,自然要儘儘孝心。&rdo;老太太還沒答話,三子楊海文已經笑道,&ldo;二嫂,話不是這麼說的,我那天給你送魚去,眼見著天都要黑了,院子裡還是來來往往,全都是村子裡的人。咱們這的規矩,人家來過,你是無論如何也要去人家那裡走動走動的。就是這一樁事,就夠你忙十好幾天的了。一早一晚過來坐著,多耽誤事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