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含沁面上鬱郁,摸著善桐的肚子,半天都沒有說話。竟是難得地露出了孩童一樣的任性,善桐看在眼裡,倒是極為喜歡,笑著握住了含沁的手,親暱地道。&ldo;傻沁哥,你當武將的,要領兵出征,一去說不定幾年呢。現在就是去京城而已,才半年罷了,你還是安安穩穩的,我在西安住得也安心。&rdo;&ldo;早知道,不要這孩子了!&rdo;含沁賭氣似地說,又長長地嘆了口氣,才振奮起來。&ldo;這陣子我抽空,我們去廟裡也拜一拜。保佑孩子生得順順當當的,母子平安……&rdo;耽於婦孺,自然不是大丈夫的作為,善桐也不要含沁一輩子都繞著小家庭打轉。既然已經定下了要去京城,兩個人自然也就開始積極準備。善桐本想寫信請舅舅幫忙,在城裡尋一處宅子買下。但又恐怕這麼做會提醒舅舅那筆沒結的鉅額債務,對舅舅造成無形壓力。便欲轉請堂伯出面幫忙,這種小事,自然是不至於驚動到閣老本人的,出動一兩個管家便足以辦得妥妥當當。不過她和楊家小四房素來沒有來往,便索性找了個時間回孃家去,一面也是請父親出面寫信,一面也是和父母透透桂元帥的意思,令兩老放心。這京城差事,可謂是峰迴路轉。甚至還沒動用王氏手中的籌碼,桂元帥就已經主動指定含沁,王氏心底自然是高興的,對善桐也就親熱得多了,細細問過了桂元帥的說話,小夫妻的打算,尋思了片刻,便道,&ldo;請你堂伯出面找房子,這倒是不錯的,京城屋子貴,有閣老府的人出面,辦事多少更方便,也能為你們省幾個錢。&rdo;一般說來,再往下就是要問&lso;手頭緊不緊,還差錢不差,若緊,家裡還有&rso;,不過王氏看了善桐一眼,竟未曾開口,善桐也自然不會多說什麼了。她本想借著話縫和母親談談含沁的私房錢,印子錢不敢講,總要讓母親知道知道含沁在幾家糧號裡的股份。不過王氏不開口問,她忽然又不想說了。只是自己笑道,&ldo;是,一來也是省錢,二來,含沁能和閣老府搭個話‐‐又是現成的親戚,兩家又實在是親近的。二堂哥和他們家的七堂妹議親都議了多少年了,買賣不成‐‐&rdo;買賣不成人情在這七個字到了嘴邊了,又被善桐嚥了回去,王氏不禁被她逗得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倒是現出了罕見的親暱。&ldo;到了京城,說話可不好這樣隨意。尤其在你堂伯一家跟前,更是要小心一些。雖說這話也許不準,但聽他們家二太太說,小四房大太太脾氣不大好。想來這一陣子自己親女兒又出事了,心緒也就更差了。&rdo;&ldo;我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腦子就不大好使。&rdo;善桐不好意思地說。&ldo;前幾個月,什麼都不想吃,要逼著自己吃。現在是什麼都想吃了,要逼著自己不吃,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打點些姑爺的事,別的事我是一點都不願意多想了。&rdo;&ldo;雙身子的女人都這樣。&rdo;王氏滿不在乎,又指點善桐。&ldo;所以一般在懷上之前,都要留心了老實本分的通房,這時候姑爺在外頭偷吃,你心思不靈活,能發覺出什麼來?與其讓他把野女人領回家,倒不如預先給安排好了。大家面子上好看!&rdo;大姨娘和二姨娘想來就是這樣進的家門,善桐大為不以為然,不過在這件事上是怎麼說怎麼尷尬,她便推託了一句。&ldo;桂家規矩,一般不準納妾的。就是叔叔那邊都沒有姨娘,我冷眼看去,大堂哥大堂嫂幾年沒有生育了,院子裡也都沒有通房的。&rdo;王氏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半天了才慢慢地嘆了口氣,竟是大為感慨,她似乎有千言萬語想對女兒訴說,可到了末了,也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ldo;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和姑爺的事,你們自己折騰吧。&rdo;善桐也不知怎麼地,竟又湧起了無限心酸,或許是因為她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也是做了妻子的人了,便更能體會母親的心情:又有哪個女人情願把丈夫往別人懷裡推?只是很多事,或許真是兩難。畢竟,要和習以為常的社會潮流作對,總是需要勇氣的。私定終生如此,難道不許夫君納妾就不是如此了?當時父親生活在京城,可不是西北,京城風氣,她也不是不懂,有時候,社會上的壓力也好,來自另一半的壓力也罷……甚至就是孃家人,一邊心疼女兒,一邊還不是要為女兒準備通房?這牽扯到通房、姨娘、庶子、庶女的恩恩怨怨,最終還是把她和母親給繞了進來,善桐曾經可以理直氣壯地暗想:&ldo;若我是母親,我必定…&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