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她又摸了摸腰間的火銃,這才聽含沁回道,&ldo;三哥放心吧,我知道叔父難做,這一次機會,我不會錯過的!&rdo;他一向有些沒精打采,說起話來,也挺油腔滑調的,往往難以捉摸真假。而這一次居然回答得這樣認真,就是善桐,都不禁嚇了一跳:也不知含沁私底下是準備了多久,又有多期盼這個機會,這一句話,簡直每一個字扔到地上,都能撞出金石之音。&ldo;說難做,也不是太難做。&rdo;桂含芳沉吟片刻,又緩開話題,感慨了一句,&ldo;你去年在西安,把事情辦得很好,娘提起來都只有誇的。我就是擔心你落了個面子,沒落著實惠,家裡銀子又不夠使了……&rdo;&ldo;沒有的事。&rdo;含沁的聲調又恢復了那懶洋洋滿不在乎的做派,&ldo;三哥你就放心吧,指不定沒幾年我就成鉅富了,將來家業,要比你日後分到的那一份還多呢!&rdo;&ldo;去你的,死小子!&rdo;含芳捶了含沁一拳,又正色道,&ldo;其實這件事不必迴避麒山,畢竟他身上也有差事,倒不會有什麼妒忌的想法。不過接下來這樁事體,法不傳六耳,你自己死死記在心裡,別被鳳彩,一代人傑。其實世子爺天分已經夠高了,但和他比,還是有所不如。&rdo;桂含沁毫不猶豫地道,&ldo;非但天資不如,我看就是戰功,也不如多了。&rdo;&ldo;他是個有雄心壯志的人。&rdo;桂含芳低聲道,&ldo;他們二哥似乎早死,大哥是個謀士,戰功威望不足以服眾。要是世子爺出事,能頂上去的肯定是許於升了……咱們二哥跟他們一道搭伴行軍有四五個月工夫,卻一直覺得他倆還算和睦。不想就是上個月晚上,那天月亮很高,宿營的時候就有人過來偷營,大家倉促應戰,一開始亂得很厲害,二哥兵刃沒在手上,只好伏在草叢間暫時隱蔽。正巧就乘著月亮看到‐‐三少爺手裡的弓箭,瞄準了不該瞄準的東西。&rdo;他頓了頓,沒等含沁說話,又道,&ldo;許升鸞的那頂貂仁大氅,你是見到過的?&rdo;非獨含沁,就是善桐都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貂仁大氅這樣的貴重衣物,自然不是尋常得見,貂鼠皮毛天生的柔潤光彩,眼力好的人,在月光下也能分辨得出來。雖然桂含芳只是寥寥數語,但已經形象地勾勒出了一片混亂之中,瓜田李下渾水摸魚的場面。而箇中天倫滅絕之處,細思真是令人膽寒。&ldo;這件事沒有任何真憑實據,疏不間親,很多話也不好和世子爺實話實說。二哥也就是知道自己要被調開之後,尋思著應該是我遞補過去,這才告訴了我知道。&rdo;桂含芳的聲音幾乎只是耳語,&ldo;老四,你心裡不能沒數,這麼不體面的事,要是真的。得手了,許老三必須滅你的口,就是你戳穿了,沒準為了面子計,許老頭也要滅你的口……他是殺星轉世,手底下葬送了不知道多少人命,要是二哥在還好一點……&rdo;